唐糖开着车,看着副驾驶的我笑着说,行啊小妮子做得够漂亮,吐得那女人连内衣都得换了,哈哈!
你是故意的吧?唐糖又摘下墨镜故作神秘地说,看到那女人胸口正中的红痣了吗?正所谓胸怀大志,而且心机很重,城府很深,我想将来有许阁受的。
我叹一口气,将重重的身体丢到座椅上,心却突然放空了,没有许阁一点点儿的位置。那个帅气的带着书卷气的男生就这样走了,如同没有来过一般干净。
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里,我的心再次如同大海里的一片浮萍,孤独漂泊而无所偎依。这使我达到了工作时的最佳状态。我感动于别人的感动,感伤于别人的感伤。
后来,那个说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都送她礼物,唯独不和她上床的姑娘哭着说,她的男朋友死于艾滋病,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的爱她。
而后无数的热线进来,人们似乎更关注那个男人是怎么得的艾滋。我动情地说,请你们关注这份爱情好吗?在这寒冷的季节。
其实不说出答案,是为了博得更多的关注。我为自己的小伎俩感到难过。
我不认为和听众见面是好的主意,毕竟工作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怎么说呢,我拒绝不了那个女孩子的邀请,因为是我挽救了她和她儿子的生命!
在一间高档餐厅我见到了小微,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她的手幸福地放在肚皮上,看到我来她急忙招呼我,多美姐快坐啊!我笑笑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满二十岁。
正说着话有个男人推门进来,他看起来虽然有五十岁左右但是保养得很好,精神健硕。我急忙站起来说,小微这是你的父亲吧,看起来好年轻啊。
小微一愣,笑得前仰后合,那个男人自嘲地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动画片里经常会出现的镜头,一只乌鸦飞过,满头黑线,就是此刻的我。
后面的用餐非常愉快,我问唐糖是不是没有代沟的问题?她说,金钱是万能的。你不会像许阁一样吧?唐糖问我。
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我问。
靳辰以没有要回自己的硬币为由,约我看他们公司的年度设计展。也许他不知道我大学的专业是绘画,虽然没有学过设计但是对美的东西还是有自己的见解。当我提出他们的设计有些不够人性化的时候,他内心惊讶嘴上却是不服气。
怎么?你认为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应该是看到有钱人就往上贴,用着廉价化妆品,而肚子里什么墨水、什么想法都没有的草包吗?
我气呼呼地扭头就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我的自卑感作祟。
我跑到图书馆、泡在网吧,翻阅了所有和设计有关的书籍,只为了增长自己的见地,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
靳辰给我的栏目投了很多钱,台长很高兴,小屋也很高兴,广告招商部的同仁也很高兴,于是我们聚餐。
他们调侃台长的老婆,台长说我老婆在家里带孩子,是个黄脸婆,上不得台面。小屋笑着说,那也不能对不起嫂子。随后大家又起哄打牌,我借口不舒服提前退出了饭局。
孤独地走在凄冷的大街上,我裹紧外套,独自取暖。
初冬的第一片雪飘落在我的鼻尖,想起上学第一年离家时,早上睁开眼看到白茫茫一片,兴奋地给家里打电话,妈妈附和着说下雪了,真好!若干年后,妈妈说你个臭闺女,早上六点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下雪了,害老妈衣服都没有顾上穿,感冒了好久。
我拿起电话,不知道打给谁?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喂?”我惊慌失措地接了电话。
“下雪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看雪。”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自已地哭泣起来。
靳辰找到我的时候,我站在教堂边的花坛前冻得瑟瑟发抖。他看我穿得单薄,脱下外罩想要披在我的身上,被我后退一步拒绝了。
“我讨厌冷的感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