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回答白琳的问话,我转身就跑开了,鬼使神差地从缝纫机上抓起那把剪刀,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在盘旋:白琳要打我,我要保护自己。
“你别过来。”我的声音有点颤抖,握着剪刀的双手有点颤颤巍巍的,白琳就笑了,继续朝前走:“死丫头你还真长本事了,你有能耐就……”
白琳的话没有说完,我眼睛紧闭着,剪刀胡乱挥动之中无意伤到了她的手,鲜红的血液从虎口流向手背,尽数滴到水泥地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真的慌了神,整个人都吓傻了,剪刀都丢到地上,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还不过来给老娘包扎,难道想让我死?”出乎意料白琳并没有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像以前那种气急败坏。
听话地去找包扎用的白纱布,拿着东西战战兢兢地走到白琳的面前,以为白琳会提着我的耳朵就骂,但是没有,白琳没有。母女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
“明天你林叔叔会过来,你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搬家。”只是在最后,白琳发了一个通知,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听话地点点头,我先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说是自己的小屋子,不过就是用一块布隔起来的地方而已。
对于林启,我并没有见过。只知道是在Q大当中文系教授,Q市知名的学者,算是一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像白琳这样的底层人是怎么和他好上的,我那时候的想象力还没有那么丰富,所以只觉得是从天上落下一个有钱人来拯救这个家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和我的想象背离了。
白琳离开贫民窟的时候,很风光。狭窄的小道里聚集了人,议论纷纷,不过就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之类。我手里捧着小小的纸箱子,看着这个地方,对这个破落的地方,分外着迷,久久不想离开。
“黄欣欣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原来那一瞬间的温柔是无法停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