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啊!麦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说着,她就眨着眼睛要向我扑来。
我毫不留情地把她张开的双臂挡了回去,说:“换鞋。”
丁霁心吐了吐舌头,极不情愿地跑回去换鞋,还无限温柔地给进来的男孩拿了双拖鞋。我抬头看了看来人,本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偏要打扮得阴柔一些,黑色小西服、修身牛仔裤,白白净净的脸,一头烫过又染过的碎发把脸庞包着,越发显得中性。戒指、耳钉、项链一个也不少——也许这才是时下审美标准下的花样美男吧。
“麦迪。乐队的电吉他手。”
我冲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低下头,继续找那几个单词。
丁霁心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百事可乐,一边恬笑着递给我一罐,一边说:“我明天就去给你买,给你买多多的”我还没有接话,她就接着说,“你知道吗?听说桑家榆双规了?”
我一愣,笔记本差点从腿上掉下来。
桑家榆、桑家榆
半天,我才直直地把目光从地上抬起来,定定地望着丁霁心,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搞错吧?”
“怎么会搞错?我怎么会搞错?就算我是个马大哈,但这件事,我没有搞清楚,哪敢跟你瞎说?我们早上在酒店吃早餐时,亲耳听到人说的,我怕听得不真切,还特地施展我的媚功,向那人打听的我端了早餐坐到人家旁边,我披着头发,轻言软语,巧笑倩兮我是谁呀?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丁霁心,人家会说吗?”
丁霁心完全陶醉在自己的魅力中了,她激动地说着说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转了个身,对麦迪笑着眨了一下眼,那个小男孩立即会心地笑了,表示对丁霁心魅力的认同。
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我犹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3.丁霁心的小男朋友
一个兴奋得睡不着的晚上,丁霁心坐在床头给我讲了她的这段故事。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长,回环往复,一直到五月底,都还穿着长袖衬衣。这个城市的街头,常常飘着毛茸茸的梧桐树的花粉。雨下了一场又一场,这茫茫无边际的雨雾,把人的心也打湿了。
丁霁心开着新买的途观,心情还是好不起来。那天,她从旅游学院出来,没有像往常那样驱车回家,而是把车开上了大桥。就在那一刻,雨停了。万里碧空如洗,天空涌动着大片大片的白云,城市崭新的高楼鳞次栉比,都在脚下安然静立。丁霁心把车窗打开,凉凉的江风灌进来,吹走了她一天的疲惫,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她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着武汉三镇的美景。汉水在脚下和长江交汇,滔滔江水从西南流向东北方,消失在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龟山电视塔已被抛在脑后,碧蓝的天空下,绿树翠竹掩隐的黄鹤楼正巍峨耸立在前方。
丁霁心驱车去了司门口,她想去淘两件衣服。把车停在桥头堡下面,突然听到对面传来电吉他的声音,她读大学时相恋了两年的男友也是一个吉他手,她伸出车门外的脚收了回来,坐在车里,听他们唱起歌来。
大概是一群音乐学院的学生吧,他们在街头卖艺。此刻演唱的有三个人,站成一排,一位贝斯手,一位键盘手,一名吉他手兼主唱。琴盒开着,放在他们面前,里面已有不少路人扔的毛票子。
丁霁心听他们唱着,这一首居然是陈楚生的《姑娘》:
我曾多少次梦见你啊姑娘
梦见你那美丽的笑脸
太阳为你燃烧
月亮为你升起
星星它为你而眨眼
嘿——
姑娘姑娘我真的好想你
我的心儿为你碎
纯真而深情的歌曲,一个少年的情怀啊,一个少年的全部热情,有谁能够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