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风的烦恼在于他一直试图维护友谊。尽管他已敏感地觉察出雨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友谊,但,作为采取如何控制和雨发展方向的依据,风很清楚猜测很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料的惨剧。风努力用文字探究着情感潜流的流向。
如同许多蹩脚影视剧的情节一样,导演在让故事发展到一塌糊涂的时候,会用一件偶然事件戏剧性地解决问题,风住院手术成了故事的转折点。雨在得知风住院的消息之后的信里明白地表露了对风的感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风没有再犹豫,在回信里直白地回应了雨。慎重的风为避免书信交流造成的偏颇,把自己的个人简史、性格测试表、心理分析总结……一样一样地寄给雨。
当几个月后风和雨见面的时候,雨说:你最大的优点是诚实。
风说,诚实是避免悲剧的最好方法。
刚见面的风和雨相处得并不是非常融洽。雨注意到了风的脸上长有太多的青春标记;雨注意到了风的衣着观念和原始人相比没有太多区别;雨注意到了风的孤傲比自己想象得要强烈一万倍。喜欢社交的雨发现风讨厌任何社交活动,和雨的同学在一起时,风几乎没有一句话,就像第一次在列车上相遇时一样,风总爱静静地看着窗外。
多年之后,雨告诉风,那时她曾经想过要提出分手。
分手没有成为现实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雨毕业分配出了问题。没想到这竟阴错阳差地成就了一件好事,那就是给了雨一个充分认识风的机会。
原本以为已经完成了的毕业分配由于一点儿人事变动成了中国足球队员脚下的足球,在一局两署两单位之间被漫无目的地、笨拙地、技术恶劣地踢来踢去。风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雨在三十五六度的高温下一天一天地奔波着。在跑分配这块硝烟弥漫的战地上,爱情之花茂盛地生长起来,散发着沁人的芬芳。到雨的分配有着落的时候,风和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恋人了。
(八)
两年之后风大学毕业。
风的分配面临着比雨更大的难题。为了能和雨在一起,风想到了放弃自己的专业。经过多次的应聘、比较之后,风选择了一个薪水较高的临时工作。就在风要去上班的时候,雨制止了风。雨劝说风先回户籍所在地,然后再考虑调动。风承诺雨,三年之后如果不能通过正当渠道调动,将舍弃自己的工作,回到雨的身边。
风和雨又开始了书信来往的日子。
一年之后,风和雨迈上了红地毯。
半年之后,风调回了雨所在的城市。风和雨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后记
每每看到报纸、杂志上的情感故事,妻子总问,你不想把咱们的故事也写下来吗?
我总回答,想。
妻子继续问,什么时候写?
我总回答,某个时间。
但,由于忙碌,这个想法一直仅仅是想法。今年我与妻子结婚整整十年。我谋划着悄悄写出这个酝酿了很多年的文章,给妻子一个惊喜。终于,用了三个晚上,我写完了这篇文字。比起那些大起大落的爱情故事,它也许稍显平淡,却是我最真心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