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朱古力为什么两次都能这么肯定地知道是文静所做,并且好像对她了如指掌?而据我们所知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又怎么能这么肯定地对我说一定没事,倒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
又是一夜无眠。
然而第二天一早,学校就帖出了一条告示。上面写:文静因为生活作风败坏,品行不端,私下雇请校外人员殴打同学,情节严重,予以开除。
我们站在那则告示前,听周围学生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我一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莲花,脸上神色沉静,似乎看不出悲喜,但从她那皱成一团的眉头里,我知道她的心里绝不平静。
我走了过去。老鬼想拉住我,我转头示意她,没事。
那天是个阴天,西安的阴天很多,但从来没有哪一个阴天能像今天这样让人至生难忘。老天爷阴沉得像人的脸。有冷冷的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格外寒凉。有残存的落叶在风里呼啸地打转。我走近莲花,她转过身来,看着我——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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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阴天,西安的阴天很多,但从来没有哪一个阴天能像今天这样让人至生难忘。老天爷阴沉得像人的脸。有冷冷的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格外寒凉。有残存的落叶在风里呼啸地打转。我走近莲花,她转过身来,看着我。
一时竟都是找不到话说。
半晌,我打破尴尬,说:“你没事了?”
莲花点点头。她移开眼睛,仍然看着那边帖告示的地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文静……被开除了。”
我也看向那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那天的事,对不起。”莲花突然说。她回头看我,脸上的歉意是真诚的,并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没事。”我也伸出手去。两只手短暂地碰在一起,握了握。然后,我们同时笑了笑。这一笑,算是一笑泯恩仇么?大概吧。既然她愿意示好,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即使有诸多误会,化解了就好。我并不是爱记仇的人,再说人生漫长,有纠葛不可避免,又何必总是记挂心上?精力,总要放在真正该应付的事上。
我嘴角的那抹笑容还未散去,便听到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大家开始往同一个地方跑,然后有人在惊叫:“快看!文静在那边呢!她好像要跳楼了!”
我和莲花都是一个激灵,老鬼和波波跑过来,波波脸色从未有过的严峻,她说:“花猪,我们赶紧过去,文静好像出事了!”我们也赶紧跟着人群跑,我匆忙看眼莲花,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在轻微地啰嗦,不由心里叹息一声,心想这次的刺激不知道她能不能经受得住?
文科楼高高的天台上,站着一个孤独的人影。我们只是往上看了一眼,便确认无疑,那就是文静。
我们奋力分开人群,向楼上跑去。一层楼,又一层楼,我一边跑一边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那响声似乎就在耳边,一下一下,震得我耳膜生疼。手心里全是汗,甚至连脚心里都是汗,鞋袜冰凉,似乎已被湿透。
文静听到动静,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们。她的眼睛是红肿的,眼神里却尽是嘲弄,轻狂,不屑,却又有一丝明显的疯狂。波波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小心翼翼地说:“文静……你先过来……有什么我们好好说,那儿太危险了……”
“你们都别过来!”文静厉声说,脚步又向天台边缘挪了一步。这时有几个老师也闻讯赶来,孙帅也在,他急的声音都变了,说:“文静,你冷静点,你先过来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商量?”文静冷笑一声,“你们不过就是想把我先骗下去!你们都走开!都往后退!花小容!我只要花小容一个人过来!”
她的声音疯狂而凄厉,老鬼拉住我,说:“别去……”几双目光同时盯在我身上,我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紧张地对老鬼说:“你身上有纸巾没?”
老鬼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晕头转向,连忙从衣兜里抖抖索索地掏了张纸巾递给我。我接过来暗暗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越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