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他跟母亲一样,有很多的话要跟我讲,但母亲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让母亲做他的发言人。
做饭的时候,她成了主厨,母亲乐呵呵地在旁边打下手。
去看望爷爷奶奶的时候,她有些听不懂爷爷奶奶的话,我就一句句地翻译,像是爷爷奶奶在钓鱼台国宾馆接见外宾。
她觉得好玩,我翻译一句,她就咯咯地怪笑一次,而她怪笑一次,爷爷奶奶也都瘪着嘴跟着笑,后来我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姐姐知道我们回来,带着姐夫和外甥一同赶来。
她和姐夫还下了几盘象棋,我和姐姐在旁边观战,一边聊着天。
姐夫的象棋下得很好,但她已经不落什么下风,往往能于兵少将寡时形成绝杀,让姐夫羞得有些脸红,连说:想不通想不通。
有一天,我们下地去干活,那时正是割稻子的时候。
割了一会,她的手就磨出了一个水泡,就跟在我的后面捆稻子,我说:老的时候跟我回家种地吧。
她又咯咯地笑起来,说:老了我可更不能割稻子了。
听着她的笑,看着满田遍野的稻子,我竟想起了白洋淀,觉得自己变成了孙犁,拿着笔杆子在稻田里甩泥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