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没说话,迎青就答应了。
迎青知道,两万元可以给妈妈治病,还可以给小弟建一所小房子。在她们那个小山村,两万元真是天文数字。
“你叔是好人,”迎青低头说,“那天我跑了,他一句没有骂我,一手指头都没碰我。”
“可是,别人打你了。”文文倔强地说。
“别人是别人,手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住。”
“不对!”文文还想说什么,却见堂婶儿已经转身摘木瓜。
文文叹口气赶羊回去。
第二天赶羊回来,不知不觉,文文又选择了这条路过杏林的路。
他又看见了堂婶儿。
以后,这条路就成了文文放羊的必经之路。
堂婶儿也天天在野杏林摘各种野果,好像哪里的果子永远摘不玩。
今天又在这遇见堂婶儿了。
正是杏子成熟的时节,堂婶儿肩上背一只用蛇皮袋缝制的口袋,正在探着身子摘杏。
野杏林的地上有的是青草,只是因为怕它们啃咬树木,所以文文不愿意在这里放羊。但现在羊儿在山坡上已经吃饱,文文想,就让它们在这撒会儿欢吧!
羊儿跑到了堂婶儿身边,她抬头回望,看见了文文。
“婶儿,”文文跟堂婶儿打招呼。
她还是报以文文羞涩地一笑,算是回答。
文文看看天,对堂婶儿说:“怕要下雨了呢!还不回去呀?”
“不急,”堂婶儿笑笑,“雨把我冲走才好呢!”
“瞎说。”文文啐了一口。坐在杏树下看堂婶儿摘果子。
堂婶儿却停了下来,走到文文身边坐下。
羊儿在树林里撒欢。
堂婶儿看着文文俊俏的脸,逗他:“文文,怎么不找媳妇呢?”
“嘿嘿,”文文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堂婶儿笑。
堂婶儿捏一把文文的脸蛋,说:“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好事。”
文文只是嘿嘿地笑。
杏林里卷起一阵风,文文喊了声:“哎呀,雨来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洒落下来,雷声闪电一起都来了。
堂婶儿惊惶地对文文说:“快赶你的羊,这可咋办啊?”
文文一下子有了男子汉的豪壮,他说:“不怕,就这一道沟,羊跑不到哪去!咱俩赶紧找个地方避雨!要不山洪下来可就惨了!”
说着话,就拽着堂婶儿的手往前跑。
山洪的到来往往猝不及防,这些常识,同在山区长大的堂婶儿当然知道。
文文知道前面有一所废弃的营房。以前住着一个排,后来撤走了。那里的房屋够结实。
军队撤走好几年,一个老头负责看营地。文文经常跟伙伴翻墙进去玩。
地上的雨水霎时间流成一条河,哗哗地流水声很大。雨势却没有停的意思。
水已经没过膝盖。
好在都是年轻人,两人跑了十几分钟,已经跑进营地。
还好,营地的大铁门没关,老头岁数大了,加上下雨,也听不到有人进来。
文文跑到一座房子前面,跳上窗台推开窗户。接着又拽着堂婶儿的手,两人一起跳进房间。
这房子应该是军营的教室。里面还整齐地放着桌凳。
雨水已经从门窗的缝儿渗进了屋里。但屋子一点不漏。到底是军用的,建筑质量真好!
两人都坐在桌子上,抹一抹身上脸上的雨水,看着外面的雨。
堂婶儿问:“你咋知道这窗户能打开?”
文文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做个鬼脸:“我们逃课的时候,就跑这里玩。解放军搬走了,这里空着,老头也看不住。你看那窗玻璃,都是从外面钉的钉子,我们把钉子拔了,再跳进去把窗户插销打开。。。。。。”
“啊呀,”堂婶儿叫一声,“你们真捣蛋啊!”
雨一直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