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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后,他们俩谁也没拿第一。杀出了一匹黑马,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女生,将他们俩甩得远远的。这一次,赵子树以三分之差败居第三,李豆豆却意气风发地说:“让她走着瞧!”可是赵子树闻学霸连上个厕所都会带上书这一细节,叹气说:“算了,人家应得的。”
这不像赵子树的性子啊!
正值午休放学,门口出现了楼烟的身影,赵子树雀跃地站了起来,李豆豆心里咯噔了一下。
赵子树找到了跟她比赛之外,更重要的事了吧。
那就是楼烟。
这样一想,李豆豆再看一下光影之下站着的少女,亭亭玉立的身段,心中便凉了半截。
这时候,楼烟叫她的名字:“豆豆!午饭一起去我家饭馆吃吧,还有我的老乡一块。”
老乡叫周密,也是绍兴人,跟楼烟一样,也是家里来北方开店的,只不过开的是古董店。因此李豆豆觉得,周密身上有股迂腐气。他有些木讷,不太爱说话,也不算矮,只是赵子树在北方男孩里也算高的,182的个子,站在他们中间,像一棵树。
楼烟的父亲热情地款待了他们,显然是知道那时候的受伤之事的,关切地在端菜上来时问赵子树的伤势如何。赵子树弯了弯手臂,笑着说:“叔叔,真没事了!活动自如!”
楼烟便不好意思地笑。
李豆豆便觉得自己是局外人似的,哦,还有周密。
然后,她听到楼烟的爸爸说:“今天请你们吃饭,是听烟儿说你成绩倍儿好,想请你……帮忙,她的成绩……”
楼烟的成绩和长相成反比,此刻有些不好意思,低着个头。
李豆豆去看赵子树,那家伙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比了个ok:“没问题!楼烟其实还蛮聪明的,叔叔,交给我吧!”
李豆豆莫名其妙的,心里就生起气来,斜着眼瞪赵子树,对方却毫无察觉。
饭后,赵子树就上岗了,跟他的新学生说起学习的秘诀来。李豆豆才不要听那些所谓诀窍呢。念书就靠两个东西,一是天分,二是勤奋。有天分不勤奋不行,没天分瞎勤奋,也不得要领。
李豆豆走在前头,周密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问她:“李豆豆,我刚转学到这里,成绩跟不太上,你能帮我补习吗?”
李豆豆看了一眼身后那对正说得一脸严肃的“师生”,她扯开嗓门故意让赵子树听见:“行,包在我身上,你可别输给楼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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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比赛从自己身上,便转到了各自的“学生”身上。
图书馆里,各自为营。
赵子树他们那边常常伴着喜乐,李豆豆隔三岔五地斜着眼就能看到楼烟捂着嘴笑,也不知笑什么。眼前的周密,却蹙着眉头,苦大仇深的。天资也许差不多,但李豆豆是严教,赵子树就恻隐了。一模的时候,较量以周密险胜告终。
李豆豆自然得意扬扬,当着赵子树的面说:“看吧,当老师你不如我了吧?”
何况这一次赵子树,自己考得并不怎么好。李豆豆心里其实早就胡思乱想开了,瞧他们俩好得,表面上是辅导,说不定暗通曲款呢!不然……赵子树一向成绩稳定,怎么发挥成这样?
她得盯着他们!有了这个想法,每天李豆豆都把周密拎在后头,赵子树他们去图书馆,她绝对不会缺席。是较劲,更是恐惧。她总觉得他们哪天会突然牵着手出现在自己面前,起码,这些得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吧。
一日,周密捧了一个青花瓷花瓶过来,说送给她,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花瓶送给你。”
她挑挑眉头问:“是古董不?”
周密倒也老实,挠挠头说:“真正的古董都放在保险柜里,这些顶多是几十年的,我觉着好看。”也罢,放个几百年,也算是造福后代子孙,倒是古董,反而不敢收呢。
李豆豆眼神飘到离自己几米远的位置,午后的阳光下,楼烟正低着头轻声地说些什么,说完后,竟莫名其妙就跑了。
剩下赵子树,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