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棵树埋着相思豆(2)

 
第三棵树埋着相思豆(2)
2016-03-23 17:16:52 /故事大全

就在这时,一场大祸从天而降,舞厅里,电线突然短路,只见噼噼啪啪那贴在墙上的一根电线似火蛇扭曲着从这头飞快往那头窜着,然后极快点燃了木质天花板和精美装饰,霎时,浓烟与大火冲天而起,灯光一下灭了。黑暗中,人们尖叫着奔命,这时,一团巨大火球扑天盖地,轰的向雅芝和她跟近一个吓傻的姑娘滚来,随后罩向她和那姑娘的,还有一个人的黑影子就似一堵墙……没想到雅芝和那姑娘就这样死里逃生了!梁军后来说,雅芝和那姑娘是被一个好心的保安救下的,其他的都隐去了,而不幸的孙林却在这次意外的事故中破了点相。

事后,雅芝总在想,混乱中,那个扑向她和姑娘而隔开巨大火球的黑影子是谁?啊,那堵温暖的墙,是梁军吗?是孙林吗?或是好心的陌生人?不得而知,但那个人,是英雄!

那天,似乎以恋人身份出现的梁军,引雅芝去医院探望孙林,只见他满脸缠着绷带,仅露出一对眼睛时,雅芝的心便如有一只蝴蝶飞来,衔落一滴黄昏幽幽淡紫的忧郁。也就在这同时,一道闪电划亮了她,且蓦地改变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主意:她今生要永远和孙林走在一起!梁军能感受到雅芝的变化,他的两眼如灯熄灭了。

因为孙林的原故,毕业后,雅芝留在了这座城市,在一家报社当了记者。孙林则被分配到省政府机关工作,如今,也是一个部门掌握实权的负责人。那场大火,还给孙林脸上留下一道伤疤,为此,他很自卑,尽管那时他的当副市长的父亲仍未退休,然而,毕竟自己形像上有欠缺,在仕途上便慢了半拍。

婚后很平淡。几年前的那次突发性灾难,仍在孙林心上铭了不可磨灭的痛,雅芝刻骨感到,他在对她过份热情的下面,仍有难以掩饰的对生活的一点点伤感。这男人是将所有的激情,都献给了他所挚爱的事业。庆幸的是,她心中还有梁军,而不可饶恕的,也是梁军。当年,她骤然有了那个念头时,暗中又是多么希望,他变得主动一点,那样,一切也许会改变。然而他没有理她,不久部队复员后参加了工作且决然去了另一座城市,此后几年,她与他失去了联系。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当雅芝赶到医院三楼病房,值班医生告诉她,所找的这个病人是七号床。她问,“他得的是什么病?”医生审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答,“晚期肝癌。”她象被雷劈了似的,戮在那儿。

一会,她来到梁军的病房前。镇定了一下自己,才缓缓举起手,笃、笃、笃轻轻叩着门。“请进。”是她熟悉的声音,在心间低低回旋着。

将门推开,躺在病床上的梁军,扑向了雅芝的视野,除了脸上白中带黄、和过早与他实际年龄有些不相称的老态外,五年后未见的他,其本没有什么改变。梁军见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递来一个平静的眼神,这个眼神,一下解读了她心中玄奥的密码,并磨去了多年未曾谋面的那点陌生感。须臾之间,她对他有过的几分艾怨也消泯了。

走过去,在他床边并着膝淑女般坐下。他的那只手,就摆在她面前,触手可及。一根透明的胶管从输液架垂下注入他的身体。一滴一滴晶莹液体,的答的答有节奏的跌落,在两颗心之间撞出巨大的轰鸣。

梁军弱柳扶风的病态,令她心疼。她知道,他不久就要从她的眼界中彻底消失,化为轻烟。一阵冲动,她抓住了他的手指。这时候并无任何奢望,只祈求她心爱的男人这根手指这会陪伴她时间的长度尽量多一点。

一枚泪珠不知何时从她眼里轰的滚落而下,砸在那根手指上。

雅芝的泪珠显然弹痛了他,他正要缩回手,她轻声喝住,“别动。”梁军的目光这时往上一飙,胶住了那根输液管,这才象听话的孩子,将手指安静地留在了她的手心窝里。

“感冒,一点小病。”许久梁军宽慰的对她说,“你连谎都撒不圆,”她幽幽的说,“刚才我问了医生……”梁军便有点不安,朝着她努力的挤出一方笑,那笑像敷在涂满浆糊而风干皱巴巴的纸上。

“你放心,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经常来看看你。”她忙从他罩住的一圈僵硬的笑中溃逃出来,一低头,给他细心的掖掖被角。梁军告诉雅芝,复员离开她后,他到了江浙老家的一座城市,安排工作后经过打拼,现在他已是那里地税局某分局的局长。其余的没有说。坐了几分钟,她终于没能忍住,提起那个敏感的话题,“你……成家了吗?”梁军显得有点局促,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农村打扮的女人,那女人到屋时,用一种很温和的目光在她身上抚摸一遍,这时梁军正要说什么,那女人却笑着抢先回答,“我叫小兰,是他家请的保姆。”梁军便也对她介绍着客人,“她叫雅芝。”小兰微微笑着,说,“我常听我家主人曾经提到过你。”和她谈了几句,雅芝对这个年龄大约30多岁的女人有了些好感。

一会起身告辞时,走到门口,感到身后有种异样的感觉,回首一瞥,发觉梁军正在看她,她的心怦然一动:世上真正的爱,其实不是什么山盟海誓,有时仅仅是一个眼神。

自从上苍又宽容的把梁军赐给她见面,她再也无法拒绝命运神秘的定数。有时一天数次,就往医院里跑,到了那里,梁军看着雅芝,雅芝也看着他,很少说话。走火入魔的她,后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跑那么远的路,在她所处的这个城市住院?可又不好对他启齿。

这天,在梁军那儿时间呆得久了点,晚上回来时已九点多了。“还没吃吧?饭菜我给你在微波炉里热着呢。”这时孙林坐在客厅里,眼睛正盯着电视机里的一场乒乓球赛。孙林一贯关切的话语中,显然多了点酸溜溜的味道。她做贼心虚的“嗯”了声,便一头扎进厨房里,吃着他给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应该说,孙林还算是个模范丈夫,下班回来,家务事都包了。只是日子过得太精细,缺少情趣。要知道,女人永远都是需要生活中涌起诗意的浪花来滋润的。有时候,她忍不住对他表示不满,他就咕哝着,“我真不知道,你到底需要什么?”她便大声奚落道,“你就知道吃!”

“噢,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会,她从厨房里出来时,他故意装着漫不经心的问。见他那小样儿,雅芝就半真半假的说,“与情人约会去了。”孙林撇了撇嘴,“就你那点芝麻大的胆,敢吗?”嘴上虽如此说,可手里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一阵噼里啪啦乱按。

“敢,我为什么不敢?”她一眼就看出他那点出息,便从他手中夺过遥控器,噼叭,切换到了使人热血沸腾的足球赛。这就是她与他的区别:他喜欢小打小闹式的乒乓球赛,他人也是秀气玲珑温温吞吞的,而她更崇尚火山爆发式的猛烈。

“莫名其妙!”他悻悻地看着她。

第二天,雅芝去看梁军,刚进病房,孙林就突然闯入。她和梁军一愣。梁军很快恢复了平静,然后,挣扎着要从病榻上坐起来,她忙伸手按住了他,又明显感到这个本能流露出些亲昵的动作,会让丈夫觉着不快。果然,孙林酸里巴唧的说,“梁兄,你不能厚一个薄一个嘛。到了这里,也应该先跟我打个招呼哟。”说罢,那目光便在雅芝和梁军的脸上,扫来扫去。雅芝感觉受到了侮辱,怒气冲冲说,“孙林,你知道梁军得的……”这时,梁军用眼神阻止住她。

孙林这时仅仅意识到了自己话语有些过份,态度马上转了些弯。一会,雅芝看到两个男人渐渐地融合,就悄悄退出去了。

在医院门外的花坛边,大约等了半个钟头,孙林才出来,等走到跟前,雅芝就冲着他咬着牙说,“孙林,你真卑鄙,竟然跟踪我!”孙林便忙向她赔着笑脸。她生气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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