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涵身边跟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侧着身抽烟,我没好意思问是谁,寒暄了几句,那人催着徐湘涵走了,远方停着一辆车。
“这是你同学呀,这闺女真漂亮,可惜有对象了,不然你去追到手多好。”我妈说。
“瞎操心。”
“能追到手是你福气。”
伟子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把我看到徐湘涵跟一个男的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他,人家不一定是情侣,也许是亲戚呢。
“我回家看油菜花了。”
“我们这还冰天雪地的。”
“你们开工没。”
“早着呢,得等到四五月冰化了才能开工。”
“那你又有的等了。”
有一段时间我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打电话问伟子借钱,伟子二话没说,骑了一两个小时的摩托车下山给我打钱,我很感动。
晃又到了六月,毕业一年了,工作丝毫没有起色,能换的工作似乎都差不多,混吃等死的那种,有发展前途的公司、职位,自身能力又不足,打电话给其他同学,情况都差不多。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爸的话,我为什么要排斥他给我安排工作呢,我没有拯救人类,改变世界这么高尚的理想,工作也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好,如此家境对我而言该是一种帮助呀,这不正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吗?
伟子换地方了,地方更偏僻,不过是给自己干,他叔叔靠积累的人脉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伟子说以前待的地方是几十里没有人烟,现在待的地方是几百里没有人烟,在一个戈壁滩里,开车下一次山来去要一天。
早上三四点太阳就出来了,晚上九十点了才落,他们都在矿山周围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不小心就会走丢。晚上很冷,白天异常炎热,一盆水泼在身上,几分钟衣服就干了。我说运输成本岂不是很高,伟子说,金矿很值钱。我又问投资,伟子说机械设备用以前的,只准备工人生活费,一些材料费就行了。
苍天有眼,伟子的运气来了,矿山第二个月就开始赚钱,伟子打电话给我:“这个月赚了一万。”
“总共赚了一万?”我问。
“不是,我分到了一万。”伟子说。
“那很不错嘛!”我说。
往后伟子给我打电话,一个月赚的比一个月多,三万、五万、八万。
腊月我问伟子:“这个月赚了多少?”
“你猜?”伟子说。
“十万?”我说。
“十五万。”伟子说。
“我靠,你成暴发户了啊。”
“嘿嘿,不敢当,一点小钱而已。”
“那过年回来吗?”
“肯定回来呀,去年没回,今年怎么也要回的,到时候打你电话。”
伟子腊月二十八才回来,一身土里土气的穿着,我说:“怎么穿成这样啊,与你的身家不符啊。”
伟子说:“别损我了,在火车上见到生人差点感动哭了,像见到亲人一样。”
我说:“至于吗。”
伟子说:“怎么不至于,矿山连只麻雀都没有,整天就是那几张脸。”
我说把徐湘涵叫出来聚下,伟子说别叫,他得马上回县里,初二三就得到内蒙。
我说:“那边不是天冷,四五月才能开工吗?”
伟子说:“这次不一样,是平巷,里面没有水,所以结不了冰,说了你也不懂。”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伟子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