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涵也跟伟子回家了,伟子家人喜欢徐湘涵喜欢得不得了,徐湘涵在伟子家待了几天,伟子妈心疼得就跟亲生的一样。走的时候,伟子妈给了徐湘涵一万块钱,意思是万里挑一,伟子背后跟徐湘涵说他们家有一百万就好了,一下给徐湘涵一百万,因为徐湘涵是百万里挑一,徐湘涵说伟子花言巧语好恶心。
过完年,伟子和徐湘涵自驾到西双版纳旅游,在网上晒出沿途的照片,引得下面一片艳羡。从西双版纳回来,伟子和徐湘涵去某新建小区看了房,房子向南的窗户可以看见安静流淌的汉江,交了首付,伟子赶回内蒙矿山上。
徐湘涵父母没料到两个人会发展如此迅速,但事情都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没有加以反对。两人约定,伟子年底回来装修房子,领证结婚,再用赚的钱在市里做一个什么生意,不去矿山了。
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这一切的发生,也只能是我的幻想,带着我对伟子的无限怀念以及对他和徐湘涵的惋惜——伟子在矿山出事,走了。
我从省城回到家,整个春节都没接到伟子的电话,给他打过去总是关机,我心想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好好损他一顿,说他发财就不认识人了,但一直没等到电话。
年后,在家里的安排下,我进了某单位,成了一名臭名昭著的临时工,本想告诉伟子自嘲下,但联系不到他人。
一直到四月,伟子还是没有音讯。
徐湘涵问我:“吴伟跟你联系了吗?为什么他电话打不通,QQ、微信什么都不回。”
我说:“我也是啊,好长时间联系不到他。”
徐湘涵说:“我还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呢?”
我说:“怎么会呢,可能矿山上比较忙吧。”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六月,伟子半年没跟我联系了,我感觉不对,就抽空到他们县去了一趟。一个人要是突然消失,要找到他还真是很难的,我只知道伟子是城关镇的,具体位置不清楚,此外还知道他爸的名字,这是上学的时候,拿对方父亲名字开玩笑时记住的。
我在城关镇见人就问:“您认识吴XX吗?他有个儿子叫吴伟。”人都摇头,或者对不上号,最后问到一位大叔,大叔说:“他儿子是不是在矿山?”我说是的。大叔问:“你是谁?”我说:“我是他同学。”大叔直摇头:“造孽哟,娃年前在矿上出事了,死了,年纪轻轻的。”我脑子瞬间就蒙了,大叔说了他们家具体地址,我没去,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坐班车回市里了。
我怎么也不相信伟子走了,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我甚至记得他的一颦一笑,上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门,我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推门而入。徐湘涵又打了一次电话问伟子,我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傻逼在干嘛,可能有钱了变了吧。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湘涵伟子已经走了的消息,考虑良久,最后决定:她从其他途径寻找伟子我不阻拦,但我绝不亲口告诉她。
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滞,生活将继续。腊月里徐湘涵订婚了,她差不多已经属于别人,我心想这件事还可能挽回吗,像电影里一样,在最后的关头,男主角突然出现,一切又峰回路转,但无法挽回了,那个人都不在了。
我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无聊的时候想跟人聊聊,在手机里翻个遍,终于没有像伟子那样的可以无话不谈的人。伟子是我QQ里第一个走的,每次看到伟子的头像我就想,没什么区别呀,只不过我们是彩色的,他是黑白的。
五月里收到徐湘涵的请柬,june月一号结婚,在某酒店举行婚礼。
我给徐湘涵打电话说恭喜:“恭喜你呀,美女,当天一定到场。”
徐湘涵说谢谢。
我问:“怎么这么突然呢?”
徐湘涵说:“家里的意思,日子他们选的,我还想年底结呢。”
我们似乎心照不宣,都没提起伟子,我也没问他老公的情况。
婚礼当天鞭炮喧天,热闹非凡,徐湘涵身着婚纱从车里下来,挽着她老公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往酒店走,描眉施粉的徐湘涵又是另一种美,别于那个清纯可人的徐湘涵。宾客窃窃私语,说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新郎留过学嘞。”
“家境也好呀,父母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