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他带着儿子步行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小区门前围了许多人。
走近了,才发现是两个女人在吵架。一个推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一只大铜壶,上面写着“龙子羹”3个大字。另一个女人站在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前,叉着腰。
原来,两个女人是为争地盘而吵架。
看着她们,他心里很复杂。实际上,小区门前很开阅,就是再来几家也不会影响生意。
女人的嗓门越来越大,话也越发变得不堪入耳。
这时,看热闹的居民越来越多,似乎正等着这场“战争”的进一步升级。
“爸爸,我渴了。”儿子拉拉他的手说。
要在平时,他一定会告诉儿子,家里的冰箱里还有刚买的冰棒。但这一次,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钱包,抽了5元钱递给儿子:“去买一杯龙子羹吧。”
以前,他从来不让孩子喝这种东西。
“好喝吗?”儿子怀疑地问。
“好喝。”他说,实际上他也从未喝过。8年来,他也从来没让儿子喝过,尽管在小区门前、街头路边,到处都有拉着大铜壶叫卖“龙子羹”的三轮车。
“来,请让一下。”他时堵在前面的人墙说,“让孩子买点喝的。”
人群分开,他把孩子送到卖龙子羹的女人面前,然后转向南,到另一个女人的豆腐脑摊前坐下来。
两个女人看到突然走上来一对父子,先是一怔,接着驴唇不对马嘴地应着对方。围观的人们也觉得意外,都把目光投向父子俩。
“给我来一碗豆腐脑。”他对边上的女人说。
女人听了,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退回来,把一只小塑料袋套到—只平底碗上,嘴里还冲着对方嘟囔着。
“给我加点辣子油。”他接着说。
三轮车前,儿子举着钱说道:“阿姨,给我一杯龙子羹。”
那女^接了钱,塞到胸前的口袋里,顺手摸出4个硬币塞到孩子手里,然后也嘟囔着拧开铜壶的开关,把那飘着奶香味的龙子羹倒到一只绿色塑料杯里。
小区门前,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就听他继续问道:“有什么配料?”
女人把酱油、麻油、香菜等报了一遍,再也无暇应对边上的局势。
“麻油,少放点。”
女人开始倒麻油。
这时儿子端着一杯香喷喷的龙子羹坐到他身边,另一个女人见对手无暇顾及,只是气鼓鼓地瞪着眼。
“酱油,多一点。”
女人接着倒酱油。
“哦,香菜,就不放了吧。”他看见女人习惯性地抓香菜,便立刻制止。
“花生米多放点。”他说得很苛刻。
女人听得很认真,按照他的吩咐,一样一样做着。
这时,儿子在边上,低着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杯子里的吸管,抬起头来笑着说:“爸爸真好喝。”
他笑笑。
另一边,一个孩子也嚷着要喝龙子羹,接着家长付钱为孩子买了一杯。这边,女人还在拌豆腐脑的时候,一个老者走上前,轻声对女人说:“给我也来—碗。”
“你老坐下来,马上娩”
老人退到小矮桌边上,耐心地等着。
一时间,小区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买龙子羹的买龙子羹,吃豆腐脑的吃豆腐脑。那什么也不想吃的人,觉得再看下去没什么意思,也就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