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只要一闲下来闭上双眼,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宁萌的身影,特别是她那无助的眼神,总是令我心碎不已。我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谈论爱情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见惯了自私自利勾心斗角之后会对很多事情绝望,但一切皆有例外,不是吗?死海里也不全是死人,宁萌就像阴沉沉天空中的一道阳光,让我感受到温暖和灿烂。包养她的那人是个香港老男人,在香港已有家室,对宁萌不过是新鲜玩玩而已,虽然上次被他的保镖狠揍一顿,但我还是决定再找他谈谈,我知道这样的老家伙吃软不吃硬,给他使点手段立马吓的屁滚尿流。我给他电话约在周日中午山河会所见面,老男人沉默片刻淡定地说:“看来上次没让你做太监是个严重错误。”
我说:“我是不是太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不来,我把你饭店砸成垃圾堆。”
“你有种!我会让你死的明白!”老男人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我已挂了电话。这种话我听多了,经常有人说要砍我或者操我十八代祖宗,其实我挺乐意的,我想我的老祖宗们在天堂或地狱里一定很寂寞,可惜那帮鸟人只会说说而已。
我给小马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周日中午十二点赶到山河会所帮我砍个人,这厮一听砍人激动的不行,问我能不能提前?他说等的让人难受。我说你难受就他妈的找几个妞先放几炮,记得别误事。他问我带多少人,三四十个够不?我说你丫的是想把我吃破产吗?带七八个撑撑场面就行了。小马哥在电话里保证一定准时到场,而且一定要把对方砍个稀巴烂。
周日中午我故意推迟半个小时到场,一般牛逼的人物都是迟到,我走进预定的包房,香港老男人已在气定神闲的抽着烟,旁边还坐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光头,脖颈上挂了串拇指粗的金项链,神情猥琐,很像香港的名星曾阳伟。我暗想这老东西也想找黑社会吓我,思想撞车,失误失误,早知道让小马哥装扮成警察得了。
我在老男人的对面坐下,故作轻松的点上烟,坐等对方先开口,这种场合谁先开口说明谁心里素质差。老男人扬着下巴说:“小子,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我盯着他说:“认错?我的字典里没这两字,如果你向我道个歉的话,我可以考虑今天放你一马。”
老男人和金项链哈哈大笑,金额项链用一口广东式的普通话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对不起,我不爱喝酒。”心里暗骂小马这混蛋还不来,身为黑社会也不守时,太他妈的没原则了。
老男人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轻声说道:“小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我在夜总会看上个小妞,没想到那小妞有男朋友,她男友年轻气盛,口口声声呢,说要砍了我。结果这小子变成了中国最后一个太监,现在在哪呢?”他扭头问身边的金项链。
金项链轻描淡写,“好像在山西一个什么地方挖煤吧。”
我禁不住拍手,说:“两位的故事太精彩了,佩服佩服。”
老男人鼻孔哼了一声,“所以我奉劝王先生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又点上一支烟,道:“那我也想问一句,你懂爱情吗?你爱宁萌吗?你他妈的爱的只是她青春稚嫩的身体。你不觉得占有一个能做你女儿的女人很恶心吗?你那根长满皱纹的鸡巴,是怎么硬起来的?靠伟哥吗?如果你还有一丝做人的良知,你就应该放宁萌自由!”
老男人被我气的脸色通红,狰狞说道:“这是一个商品社会,爱情多少钱一斤?宁萌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怎么享用那是我的事情,哪怕给我的兄弟们玩我也乐意!我除了欣赏你的无知之外,只会鄙视你的无能,如果你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就去赚一百万把宁萌赎走。那样我会放你一马不再计较,不然……”老男人把手中燃烧着的烟头一点一点捻灭成灰,“你的下场就是这样。”
此刻小马哥带着七八个人拎着砍马破门而入,站到我身后说:“大哥,砍谁?”
金项链讪笑着说:“哈哈哈,这是拍戏吗?现在还有人用砍刀?”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乌黑发亮闪着冷光的手枪放在桌上。
小马哥看了看手枪再看看金项链,说话开始哆嗦,“王……王哥,咱们撤吧。”
我小声呵斥:“你他妈的就这点出息?一把破枪怎么了?咱这是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他敢开枪不成?”
小马很为难地说:“不是枪的问题,那个人是深圳道上有名的三哥,身背数条命案,我们惹不起……”
我背后一身冷汗,佯装镇静,说:“砍什么砍?没看我正和别人谈事吗?”
老男人起身,金项链走到我身边,用枪对准了我的脑门,顿时我感到无比的绝望,黑洞洞的枪口使我双腿不停颤抖,房间里一片宁静,小马他们都望着我神情紧张恐惧,金项链轻轻的扣动机关,只听卡嚓一声,我坐椅子跌坐到地上。他哈哈大笑,说:“就他妈的这点儿胆量还出来和我大哥抢女人,逗你玩的小子,玩具枪!”
老男人弯下腰轻蔑地拍了拍我的脸,说:“小子,记住我说的,你要是个男人就拿一百万,不然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说完二人扬长而去,房间里依然安静,只有众人呼吸的声音。
小马把我扶起来,“王哥,不好意思,我……我……”
我用仍个颤抖的手掏出一根烟点上,说:“小马,不管你的事,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大哥我走了。”小马带着小弟们散了,我忍不住趴在桌上,懦弱与屈辱的眼泪顺流而下。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强大的物质社会面前,我屁都不是,我那可怜的尊严与人格一文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