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想做冬萍的男人。我蓄起胡子给她看,男人吗?冬萍笑得呛出泪来,她推着我,快去把胡子刮干净,难看死了。我不依,夺走她手中的香烟,使劲地吸一口,咳得半死。男人吗?我问。冬萍笑得更厉害了,怀里像是藏了只小船,起伏荡漾。她说,傻孩子,只有经历了女人,你才是男人。
我一度认为我是爱上她了,可冬萍却说,这不是爱。我问她什么才是爱?她又不肯告诉我。难道,非得像她那样,傻傻地等一个负心的男人回心转意,才算是爱吗?他们的故事,冬萍诵经一样念了很多遍。她说,许多年前的冬天,饭店刚要打烊,有个男人闯了进来,浑身又脏又臭,伸着枯瘦的手说,我饿。
只一眼,她的心就疼了。重新燃了炉灶,他一连吃了三大碗拉面。谈立诚就这么留下来了,成为饭馆的小工。
实际上,冬萍每天都会从赚到的钱里面悄悄拿出一些,留给谈立诚。继父发现了,狠狠地打她,谈立诚扑过去抱住她,皮带就落在他的身上。冬萍说,他是第一个保护我的男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说,爱。
不,我和谈立诚,从19岁开始便相依为命。冬萍说,你知道什么是相依为命吗?那是比爱更无法割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