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了魏薇的声音,“青青,是你吗?门没锁。”
我稍稍用力便推开了房门,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大床,魏薇半靠着床头,此时正看着我。
“你怎么住在这里?”我把手里的水果放到离床不远一张桌子上。
“现在有张床能睡,我就谢天谢地了。青青,那里有凳子,你坐吧。”她指着桌子下面的塑料椅。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魏薇问我。
“你知道吕明安去了哪里吗?”我坐到她的床头。
“他,怎么了?”她有些怔怔的问我。
“走了,带着我儿子一起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着魏薇,她也同样憔悴得不成人样,“你生病了?”
“太狠了。”魏薇抓着被面,好一会她才转头看我,“青青,我感染了HIV。”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魏薇又重复了一遍。我惊得猛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HIV,天呐!
“别害怕,就我们这样面对面的说会话是不会传染的。”她轻声安抚我,“青青,坐下来,真的,别怕。”
“怎么会这样?”我缓缓的坐回凳子上,“你是怎么发现的?啊,莫丛新……”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她。
“他不会有事的,事情发生在他坐牢之后。说起来,他因此避了一祸。”魏薇捂着嘴咳了好一阵子,“你能把你买的水果洗一点给我吃吗?我有好久没过水果了。”
我有些颤抖的起了身,在西侧的墙边找了个落满灰尘的盘子,然后洗了几个桃子,又拿了一条香焦。
端回她面前时,我放到了床头的小桌子上。她啃了一口桃子,然后因为咳得厉害,不得不放下,再拿起香焦时,她扶着床头对着垃圾桶一阵猛呕。我起了身帮她拍了拍后背,好一阵子,她才止住了吐,扶着床头,她端过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两口水。
“我一直怀疑是章韵龄下的毒手,可惜,没有证据。”魏薇靠到床头上,两行泪顺着她脸往下淌,“青青,我现在想起来,我们在商场上班那会多好,虽然没多少钱,但日子有盼头。休一天假能把F城的小吃街逛个遍,唉!”
“你,和陌生男人上床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是通过血液感染的,丛新被抓走后,那一段时间我特别苦郁。所以经常去酒吧,然后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向我表示好感。你也知道酒吧那种地方,他勾搭我无非就是奔着上床去。但他没有,特别有耐心,送我回家,牵我的手,和我亲吻,从不提上床的事。”
“所以,慢慢的,我偶尔会带他回家,一起做饭吃,一起下楼散步。我甚至都把他当男朋友依赖了,青青,我知道你看不懂我对男女关系的随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那个贱男甩了并流产之后,对于男人,我就开始变得恨男人又变着法的征服他们,我讨厌他们舔着脸凑上来,又满足于他们在床上表现出来的百般丑态,我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大约在我们交往一个月后,我口腔溃疡,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说给我煲粥喝。然后他切菜时切到了手,伤口很小,他举着受伤的手指撒娇让我给他止痛。”
“然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电话也打不通了,过了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让我上医院检查。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他拿人钱财,给钱的人说了不准睡我并且还要让我在死之前感受一下什么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