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哪怕是给个虚假的安慰也好。可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了几分钟,我打开车门下了车。进了小区大门再回头时,张其勋的车已经消失在车流中。
出了电梯后,我一眼看到了靠在我家大门上的章韵龄。见了我,她有些无措,轻声问:“你回来了。”
我掏出钥匙开门,她亦步亦趋。我进门后,她拉住门脚也往里跨。我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想也没想,我就用力推了她一把,“滚!”
“丫丫!”她整个人扒住了门框,“你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求求你。”她哭起来。
“章韵龄,我对你无话可说,也不想听你说。你如果赖在这里不走,那好,我走。”我松了拉大门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丫丫,妈妈是个罪人,欠你太多太多。”她顺着门框往地上滑,“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给妈妈一个赎罪的机会。”
“妈妈?”我骇笑起来,“章女士,我在莫家长大,吃莫家的米,喝莫家的水,睡莫家的床,空口白牙的你就想认女儿,想白捡个妈妈当,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再说一遍,请你滚,立刻马上滚出我家。”
她还是扒紧了门框,我愤怒之下蹲下身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又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她推到了走廊里,总算把大门给关上了。
敲门声响了一阵了,我充耳不闻。洗了个脸,我回房换上了居家服。象每一个日子一样,开始准备晚餐。
晚饭后,我就直接回了房间。吕明安和儿子走了后,我就特别害怕呆在客厅里,也特别害怕看电视,看到电视中天伦之乐的画面就受不了。
我靠在床头上,听着黑暗之中自己略沉重的呼吸。好一会,我才拿起了手机,习惯性的检查微信,短信,邮箱。就象每一次的检查一样,没有任何关于吕明安的消息。
睡到清晨时,我被手机铃声吵醒,睁着惺松的眼睛摸过了手机。看了一会才看清楚,清晨五点十五分,电话是魏薇打来的。那次去见了她之后,我忙着卖房子和上班,也就没再和她联系过。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说真的,我还以为她早已经……
“魏薇。”我撑着床头坐了起来,嗓子有些干哑。
“青青,我在海边看日出。顺便也跟你告别一声,也算有始有终吧。”电话那面有呼呼的风声,魏薇似乎站在风口上。
我一个激灵,人就清醒了不少,“你在哪里的海边?你一个人吗?”
“这里的信号不是很好。”她大声喊起来,“青青,我不想再拖下去啦,今天就给自己一个了断。你跟丛新讲一声,让他好好改造,出来后找个正经女孩踏踏实实过日子。”
“魏薇!”我徒劳的喊她的名字。
“青青,你好好活着,我祝你幸福!”伴随着最后一个福字,听筒里传来一阵仿佛是信号干扰的声音,魏薇的声音消失了。
我赶紧回拔她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了。我又打了110,可是我却不知道魏薇到底在哪片海域?只能把情况跟报警中心讲了一遍,又把魏薇的电话号码提供给他们。
挂了电话后,我抓着手机,咬着牙,感觉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她跳海了?死了?这是她临终前的最后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