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半晌才问她,“小岱,你不是想拿他做个试验品吧?”
“姐,你盼着我点好吧。”张岱在我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见我吃痛的叫起来,她又笑嘻嘻的又说:“秦姨怀孕了哎,姐,她得四十三了吧,我以为到那个年纪都已经绝经了。”
我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说实话,你是不是好失落?以后你爸的爱可就要瓜分出去了。”
“倒也不是失落,就是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她跪坐起来,认真的看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痛苦不会,幸福不会,就连爱情都不会。随着时间,什么都能湮灭。你看,我爸现在对秦姨多好啊,那叫一个呵护备至。”
“你这是要当哲学家了?”我笑她。
“姐,你要等姐夫到什么时候?”她仍旧认真的看我。
我笑笑,然后一如既往的沉默。也许我不一定是在等他,只是心交给了他,再跟别的男人发生故事,我已经无心可给了。
小福星上了小学,章韵龄留下来的公司,我和张岱不能说发展得风生水起,至少没被我们俩个人搞破产。员工新增了一些,盈利也逐月见长。张其勋会经常来过看看,有一回他参与了我们的会议,会散了后,他看着我和张岱,很由衷的说了一句:“当时把公司交给你们,我是做好了关门的准备。真是没有想到,你们还争了点气。”
“老爸,老来得子的感觉怎么样?”张岱笑呵呵的问他。
“那个,还,还行。”张其勋看了我一眼,话题一转,“青青,前几天我有个客户的儿子一直跟我打听你的电话号码,你看……”
“小岱,我想起来,你妈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我非常不识趣的打断了他。
“对噢,爸,你刚抱上儿子,今年就不去了吧。”张岱顿了一下又说,“我想带志泽去看看我妈。”
张其勋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讲了几句话便挂了,“什么时候带志泽回家来吃个饭,小岱,青青,我得先走,小家伙在哭。”
我看着张其勋匆匆而去的背影,想到三亚那会,秦霞对他还是颇有微辞,如今他们却真正的溶成了一家人。
章韵龄忌日那天,张岱早早的就起了床,我起床时她已经送完小福星去学校了,收拾了一番,我便准备去公司。
“姐。”她喊住我。
“嗯?”我回头看她。
“你不去看看妈?”她微蹙着眉头。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姐,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永垂不朽,包括恨。她已经走了这么些年了,你一直不住她的房子,租金还在继续往外捐。姐,难道你真的要恨她到老?”张岱跨了几步走到我面前,语气有些激动。
我看着她,这些年来,也不能说我没有原谅她,只是真的让我站在她坟前去诉说衷肠,我肯定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岱,你和志泽去吧,我先回公司。”我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姐!”张岱挫败的声音从大门内传来。
开着车经过大门口时,那个慈祥的中年保安大叔跟我招了招手,“有你们家的快递,刚刚送来的。”
“大叔,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踩了刹车,看着他回头在一堆快件里翻找起来。
“是个文件。”大叔递给我。
后面有车在按喇叭,我随手将文件袋扔到了副驾位的座椅上冲着大叔喊了一声:“谢谢你啊!”
车开到一个红灯路口时,我就收到快递员给我发的短信:快递在门卫。我随手又拿起了文件袋,寄件地址居然是不详,但收件地址写得特别清楚。眼见着红灯读秒还有20多秒,我便撕开了文件袋。
先抽出来的是叠好的几张纸,我打开,迅速浏览了一下,这是一封信,落款是:吕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