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小露的父亲。
“不好意思,我刚到青岛,结束了么?”他在那边说。
“结束了。不过,没有名次。”
“没有关系。我准备接露露回家,明天的火车票,你们现在哪里?”
“我们在……呃……您现在哪里?”
我在火车站,要不你们过来吧。”
我们上了车,向火车站前进。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我也没说话,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她的无辜表情,她的泪痕,雪白的莲花,旋转木马,泰山日出,街头涂鸦……我想不下去了。
很快到了车站,老人精神矍铄的站在门口等我们,晚上我做饭给他们吃。
我在厨房里,做土豆烧排骨。他们俩在客厅里。
我突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你承诺的怎么办?”老人厉声说。
“我承诺你什么了?”她生气地说,“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情了。”
我走了出去,老人去了厕所,她气呼呼的在看电视。
我什么也没说,就在这时,老人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我示意小露帮她爸爸接一下电话。
她充耳不闻。
我伸出手准备接一下。“啪!”她一巴掌打在我手上,“别接。”
我缩回了手,她继续开心的看电视。
很快,老人出来了,电视剧也正好演完。她无奈的用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感觉很无聊。就进书房上网了。
我看看表,6点45,土豆还要再烧一会。
“年轻人,什么时候能吃饭?”老人问我。
“还要20分钟吧。”我回答道。
“我出去一下,买点明天车上的东西。”说着他就出了门。
“我陪您一起?”
“不用了。”他摆摆手出了门。
没过多久,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我看看书房的她,正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劲舞团。
手机不停的震动,眼看就要掉在了地上,我伸手把它接住。——却不小心触碰了接听键。
“喂?老于……老于在么?”我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
“喂。”我本能的回答。
“老于啊,我给你打听了一下,这个手术确实很麻烦。我有几个在医院的朋友还是建议你按照医生的要求来做吧,别想太多了,你借的钱不着急,等以后你有了再说吧。你回南京给我打电话啊。”
“喂,我不是……”我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谁生病了?我糊涂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我“又”慌张的本能的接了起来。
“老于啊,我是王大夫,骨髓配型找好了,后天你到南京的时候就可以带你女儿做最终血液匹配检测了。”
“等一下,我不是于先生。”我说,“不过我会帮您转达的。”
“哦,这样啊,没关系,他回来叫他给我打个电话吧。”
“您是?”我问
“我是南京市立医院的王大夫,他知道我电话号码。”说着他就要扣电话。
“我能不能再问一句,”我急忙说。
“你说。”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友好。
“到底是谁生病了?需要……”我结结巴巴的说。
“于小露,不过不要紧,配型找好了就好说,她算比较幸运的啦,有的人等了一辈子都等不到匹配的骨髓。”
我呆坐在沙发上。
“喂……喂……”电话那边突然听不见了我的声音。
我侧目正好看见老人的衣服下面压着一些文件,写着“病历”什么的字样。
我拿起来一看,南京市立医院的病历,写着于小露的名字,我往后翻,诊断结果是需要骨髓移植。
骨髓移植!开玩笑的吧。
她突然出现在我后面,一把抢过去,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敲响了,老人回来了。
晚上,大家吃饭一言不发。
吃完饭,我就说有事出去一趟。
——————抉择的分界线——————
我找到了阿光、老张,他们正在酒吧里打台球。我走过去,他们不理我,——看得出来他们还在为我今天的懦弱生气。
我走过去,“阿光,”我说。
“我在打球呢,你等会再说。”他不耐烦的冲我摆摆手。
“老张……”我又无助的看看老张。——他冲我扬了扬手中球杆。
我独自坐在吧台,喝啤酒。
“怎么了南子?”老板走过来,“怎么那么不开心。”
“换骨髓要多少钱?”我说。
“你说的什么?”他不解。
“我朋友病了,需要换骨髓。”
“这个,我上次看报纸,怎么也要个三五十万吧。”
老板去忙别的了,老张和光光坐了过来。
“又怎么不开心了?小新娘不理你了?”老张说。
“我想把我在公司的股份卖给你们俩,你们俩出多少钱?”我说。
“你要干嘛?带着你的小新娘环游世界?”老张问。
“给她治病。”
“你说什么?”他俩张开了嘴。
我把今天的经历说给他俩听。
“这个……”光光说,“我不是打击你,兄弟,你觉得这个事情是不是有点假?”
“假?”
“他老爸是继父,和她有矛盾,为什么还要给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