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我闲聊了几句,说前村的谁谁也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现在和他爸爸一天到晚出去揽点木匠活干,村后的其华也出狱了,现在在家卖烧饼,我的小学同学办了劳务输出,去日本了。我努力和妈妈聊些家常,却忍不住鼻子里泛起的一股股酸意直冲脑门,就赶快敷衍两句挂断了事。
妈妈说的几个人,我都认识,大家都已长大了,不管是好是坏,都有了自己的活法。
回到医院时,我的情绪仍有些伤感,王叔大概能懂我的意思,他象一个慈爱的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说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听了点头称是,就打来水帮他洗下头。
老王在医院里干躺着不用干活,虽然脸上仍是沟壑纵横,皮肤折绉的象坏了的沙网,但是气色好了许多。我脑海里想着理发室的女孩给人洗头时的三挠四按,自己也琢磨好有心学心,给老王舒舒心。老王高兴得直夸我聪明,以后别搬砖了,出去做个按摩大师肯定大赚特赚。
我嘿嘿笑了,看着盆子里黑黑的水,再看看老王越来越干净,也越来越露出真面目的皓首白发,心里不禁更乐。这个老王啊,一把年纪了,还不忘去染个发,爱美之心活到老美到老。
我把脏水端出病房跑到公共水房里撒了,回来时看见医生又来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