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位,仍是心烦意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既然说爱我,为什么还要有事瞒着我呢,难道他都不想想我会为他担心吗?想到这里,晋子一阵难抑的伤心。
这时,医务室的陈大姐推门走了进来,晋子赶紧抹掉眼泪。
“晋子,刚刚上面来了份传真,说是市里在搞一个什么城镇职工的体检抽查,代表我们公司的职工名单里有你,明天去第五人民医院检查一下,不用交钱的。去就去呗,反正你身体一向挺好,记住了啊。”
晋子勉强一笑,点点头。
第二天,晋子来到五医院,按指定的地址来到一间医生办公室。说明来意后,一个医生看了看晋子,马上起身,“你好,我姓李。这边走吧。”于是亲自带着她楼上楼下地做各种检查。
抽完血,李医生微笑着对晋子说:“姑娘,没事了,先回去吧。什么事会有人跟你联系的。”
晋子点点头,默默走出门诊楼,一路上人们似乎都在看她,是呀,短短一个星期,人已瘦得不成样子,都怪那个没良心的……前面那个背影好眼熟!穿着病号服慢慢地走着,旁边一个穿警服的女人耐心地搀扶。
晋子不自觉地快走两步,顶头顿时一个晴天霹雳,张松!就在眼前,一个陌生女人搀着张松!
“张松!”
前面的病人刹那间呆立原地,好象化成了一尊石像,倒是那个女人应声转过头来,一个形容干练的女警。
晋子几步赶到张松面前,死死地瞪着他的眼睛,张松的眼神回避着,脚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一个星期不见,他竟憔悴得不敢认,眼窝深陷,脸色苍白。
“为什么不跟我联系?怎么?不敢看我吗!”晋子的泪水一冲而出,“一个星期前还在说爱我呢……”
那个女警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张松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抬起头对着晋子平静地说:“是的,就像你看见的,我背叛你了。我们性格……不太合,我更喜欢成熟些的,像玲子这样的。”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子,伸手搂住她的腰。
女警看一眼张松,默默垂下头没有说什么。
晋子一瞬间几乎要晕倒,强撑着站住,“多久了?”
张松满不在乎地笑笑,碰碰旁边的女伴,“玲子,我们认识多久了?六年?只多不少吧。”
晋子的脸颊抽搐着,心里直发堵,“你……好!好!枉我还一直为你担心,我瞎了眼!”
张松的身子一晃,女警在在一旁赶紧扶住。
晋子看不下去,只想快快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在医院里好好地住吧!你这么好的人,老天会保佑你的!”说完含泪转过身,大步走开。
女警扶张松在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为什么骗她?”女警问。
“为她好。”张松痛苦地说。
“你看她能好吗?”
“那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李玲,我……真的很喜欢她。”说完,张松竟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那边晋子一路跌跌撞撞,不觉又回到李医生的办公室外,李医生已不在里面,只有一个女医生闲坐在那里,奇怪地看了眼晋子。
晋子擦擦眼泪,走进办公室。
“请问,我的体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体检?”
晋子于是把李医生带着她做的检查都说了一遍。
女医生低头翻了翻病历夹,冷冷地问道:“是叫王晋吗?”
“是的。”
“你主要做HIV。”
“什么……‘HIV’?”
女医生抬头看着晋子,面无表情,“验‘HIV’是检查你有没有艾滋病!”
晋子顿时脸涨得通红,体检干嘛查这个,我怎么可能跟这号病搅在一起,真是!
“你搞错了吧,我只做常规体检。”
女医生嘴角一扬,“知道我们医院是传染病专科医院吗?你吸毒的吧?你的检验申请是公安局开的。”
这都怎么了!传染病医院,艾滋病,感染者,张松!霎时间眼前一黑,晋子简直不敢回想自己都想了些什么。该不会真的……晋子浑身战栗起来,跌跌撞撞一路又跑回刚刚遇见张松的小坪地,却见张松和那女人还在那坐着。
“姓张的!你得的是什么病?”晋子几乎狂叫。
张松低头不语。
“‘HIV’是什么?恩?!”
女警站起身来,诚恳地说:“晋子,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你住口!我要你说!说!这是什么医院?你得了什么病?”
张松突然激动了,粗着嗓子道:“是!我得了艾滋病!上半年去泰国出差逛窑子给染上的,怎么样?一年了,才看清我是什么人?你也太蠢了!快走!永远别理我!”
晋子愤怒地问道:“那么这次‘体检’,也是你托这位好朋友特意安排的吧?”
“……是。”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张松脸上。
“你不是人!”晋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