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冧儿。”
“冧儿。”
“妈妈在这里,冧儿。”
路旁的人们面容惋惜地看着他们,仿似在看一出戏剧。她脱下高跟鞋掷向身旁紧紧抓住她左手手腕的阿祥,趁机挣脱了身,她怎么能容许自己再一次失去,那是她的爱啊,她全部的爱。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冧儿,追在车前奋力地拍打那一扇墨黑的车窗。却被猛然加速的车身晃倒,撞上了路旁的防护栏,额头不断流出殷红红的血液,她仍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冧儿在车内睡得安详,他并不知这发生的一切,他只知道这个眉慈目祥的女人说要带他去见他的父亲。他便高兴地直呼好。喝下了带有些许带有安眠成分的果汁。
4那般温柔难思量
她被送进老友的医院,却苦苦哀求医生让她出院。她本就打算让冧儿去到他的身边,希望他将冧儿好好抚养成人,只因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冧儿被歹徒绑架要求勒索,她被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那几人见她有姿有色,便动了邪念。她被带进漆黑的小屋,身躯被摧残至残破不堪,仿似经历了几万个轮回般令她再不愿回想。这些她只想自己承受,甚或绝口不提地统统带进坟墓。
她只是在等,耗尽青春,无怨无悔地等。
一生中,只有一个场景是被死前回忆的。那便是只能够被用于遗憾与怀念,甚或悲恸的记忆。
她坐在镜子面前笑了笑,为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上当年他初遇她时穿的衣裳。跳了支只属于孤独的舞。便攀上窗台,伸开双臂,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轻轻地,轻轻地,跳了下去。
梁俞白跪倒在那一座新坟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一直无从得知,甚至有些迷惘,为何自己这些年,竟然真的不曾想方设法地去见她一面。他为自己悲哀,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与他唯一的合照后面,是她不悔地执着。那一行有些模糊的字眼,终于还是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中。
只想长活一世与你共握苍老,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同看朝日落夕,生生世世。我只想要你一人,仅此而已。俞白,你要记得,我从不曾后悔,把最好的年华献给你。
后言:坐在沙发上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楼下正放着哀悼亡鸣曲。窗外是一片郁蓝的天,素白的云。而当我终于将这个故事写完,我的心也随着女子多情固执的这一性格开始悲恸。
爱情是两个人的故事,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古往今来,红颜多薄命成为了传奇。
但幸福还是那么深刻的发生过,被时光记录过。
无论怎样改变,人心总是最难测。终于是到了该放空一切时候,就别让自己再为难。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只有自己想不通,放不下。
有时候,记忆也是一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