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之后,我几乎没多想,把小屁儿绑在副驾的坐位上,然后驱车便往遵义赶,差不多跑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座落在娄山关脚下的县城。原来,我的父母是住在县城北郊的一幢私房里,后来,为我还债,父母卖掉了房产、我弟的工厂和所有值钱的东西,搬回了我家远在一个偏僻小镇上的老屋去住了。
在县城,我没有停留,是因为不敢,我怕看见我原来的家如今却住着陌生的人。我害怕站在它的面前我会难受,我也怕那幢留着我太多记忆的房屋,因为看见我而无声的流泪。我曾听说过,一幢房屋倘若住久了,它就会留下记忆,每每在清晨,便会看见那窗玻璃上爬满泪珠……
我家老屋在大娄山皱褶间一个伧俗的小镇上,距县城有大约五十华里。因为有一座据说逾百年历史的石拱桥而被称做高桥,整个桥面被植根于桥磴边硕大的古榕树完全遮盖,郁郁葱葱的榕树叶把阳光筛滤下来,干净而斑驳,象洒了一地的玉。桥下的河水,从从容容在这里绕了一道湾,打了两个漩,象个顽皮的孩子,唱着、笑着又淌向山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