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陪了我一会儿,打点好了医院的其他事宜之后,便又匆匆赶往了公司。公司那边似乎也出了状况,很棘手,他几天几夜没好好合过眼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唏嘘。如他所言,他的成功,是伴随了多少旁人无法想象的艰辛。
从小九九的病房出来后,我听见赵醇的病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急忙赶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恨咧咧的指着赵醇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我不管你,我老来死了也不会要你管,从今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孽子!”
赵醇面色苍白,无谓的笑了笑,“那最好不过!反正在你眼里,也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儿子。带上你这些东西滚吧,我哪怕真要死了,也不稀罕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那中年男子气得直发抖,“真不知道你这狗屎脾气是随了谁,不像我也就算了,好歹也有你妈半点——”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赵醇有些吃力的拿起手边的水果篮就气咧咧的朝着那人砸了去,“像我妈一样,一辈子温温吞吞被你们欺负到死么?亏了你还有脸提我妈,你这样的畜生怎么还能活那么久,你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那男子急急的捂住了胸口,脸色胀得通红,“你这个孽子,居然这么咒自己的亲身父亲?”
“对!我就是咒你了,怎么样!”赵醇声嘶力竭的吼着,那过猛的力度,拉扯得手术刀口隐隐的渗出了血来。
我呆呆的站在门外,一时间手足无措。想上前去制止,又觉得这似乎是家事,我一个外人…
可是再这么下去,他的伤口!
我咬了咬牙,正准备踱进病房,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抢先一步气冲冲的跨了进去。
“臭小子,你爸好心好意的来瞧瞧你,你就这样咒他死,你不怕遭雷劈么?”那女人尖声斥责道,一脸精致的妆容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扭成了一团。
赵醇无谓的狂笑了两声,“我放心得狠,就算雷真要劈,也该先劈死你们这对*夫**才对!”
“你这个孽子啊!孽子!”那中年男子边吼着,边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那女人一脸狰狞,“你还真打算要把你爸给活活气死么?”
“哈!那不真正中你意了,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再说一遍!”那女子气呼呼的吼着,长牙五爪的边要去抓挠赵醇。
我见状,即刻冲了上去,一把挡在了他面前,“你干什么,没看见他还受着伤的么?”
赵醇拉开了我,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个女人,“臭婆娘,你有种再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由着你怎么打都不敢还手的小孬种么?你今天敢再打我一下试试!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折断你的手!”
那女人被他吼得愣了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咽了咽口水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凶狠的道:“你谁啊你,从哪冒出来的!这是我们家事,闪一边去!”
我正准备开口,赵醇就一把紧紧的拽住了我的手,“他是我女朋友,要说家人,也只有她才是。你这个臭婆娘算老几,我赵醇死也不会认你是我家人!滚!”
那女人斜了斜眼,一脸狐疑的盯着我,“女朋友?”
我感觉紧紧握着我的手微微那么一颤,那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朗声道,“对!我是他女朋友,今后,我会照顾好他,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请你们马上走,他需要静养!”
我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面前的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遂又将目光齐齐的投向了我。我挺直胸膛的迎向他们,“两位是听不懂人话么?他现在不想见到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要叫医院保安了!”
我边说着,便准备按病床旁的响铃。
那女人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紧了紧牙,拽着仍旧捂着胸口呆呆瞪着我的男子出了病房。
那两人走了后,我一直绷直的四肢这才放软了下来,缓缓的靠在了他的病床旁,徐徐的喘了几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耳畔传来轻轻的一声“谢谢。”
我转过头去,看向满脸苍白的他,心中愧疚难当,“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不是你舍命相救的话,我和小九九…”我低了低头,心中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