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的黑眼圈太浓,发型太凌乱,皮肤太干燥。不化妆穿一身名牌简直浪费资本。”温婉顺势挽过我的手,“走着,我带你去形象改造。”
我踩着十几厘米的极细高跟慢悠悠地迈开步子,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鞋跟因为压力过大在往外倾斜,整个人都没有适当的着力点。虽然平时在商场工作能够穿着高跟站上小半天,但这毕竟不如现在脚踩的这双来得夸张。
我咬着下唇,裹紧了敞领的风衣,却还是在走进理发店之前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美丽冻人,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 三 ]
被温婉这个可怕的女人抓进理发店差不多三个小时,她翻着发型的展示杂志和理发师有模有样地讨论着我的脸型适合什么造型:要直发还是梨花烫,要平刘海还是斜刘海,要深棕色还是亚麻色。
作为当事人的我没有一点发言资格,只是默默地望着镜子里及腰的长发被咔嚓剪落了一段然后卷上了彩色的烫发夹。我痛苦又任命似的阖上双眼,从微开的隙间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
陈安笙曾经对我说过,他不喜欢烫发的女人,出于中国正统的教育影响,他们家似乎无法接轨国际范,只能接受传统的原始发型。陈家上下,贵到老夫人,低到佣人保姆,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黑长直。
感觉到发梢末端徒增的重量,我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还在想着,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顶着朋克风的爆炸头或是留着旧上海歌厅小姐似的大波浪。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就成了陈家最特殊的一份子,搞不好会让公婆媳妇之间关系紧张,反过来还得落一个伤风败俗的千古罪名。怎么看都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