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叫住他,他背着我停下来,“你……连夜赶回来?”
“嗯。”陈安笙只是淡然地点头,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双手攀上自己的肩头,揉着那件西装的布料,心里居然很不是滋味。
[ 二十五 ]
早上被陈安笙这么一弄,我白天上班的时候经常走神,做事也不那么麻利了。我最讨厌自己被人随意左右时诚惶诚恐又胡思乱想的样子,就比如现在。
今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经过车库,发现陈安笙那辆黑色的捷报稳稳停在了里面,光洁的车身上沾了泥点,风尘仆仆。大概是陈安笙自己连夜开车回来的。我不得不怀疑他出去到底是不是干正事儿的,居然可以说回就回。
陈安笙一向说一不二,下班的时候他的秘书小姐果然就在北盛楼下等着我,将一套宝蓝色的抹胸及地晚礼服送到我手中,还客气地顺路将我送去造型店。彼时的他已经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穿了一身传统的黑色西装,翘着腿,正百般聊赖地翻着手边的杂志,右手还撑着自己的颧骨,柔和的灯光从头顶射来,投下一片阴影,一派慵懒。
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我撇撇嘴,感叹着上天的不公,却没有注意到陈安笙正在向我靠近。
“你的颈线流畅,锁骨也精致,叫人把头发挽起来,露出脖子。”陈安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一边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宝蓝色很衬白皮肤,不错。”
我敢肯定这礼服一定是按照陈安笙的喜好来买的,瞬间有种无语的冲动。等到我们坐着骚包的加长版林肯来到酒店的时候,天真是黑了不知道多久了。
我还没见过有人把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钟的,不上不下,然而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好,这样的高层聚会竟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我中午没什么胃口吃的太少,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胃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隐隐有些酸痛。
“怎么了。”陈安笙垂眼,似乎在看我的侧脸。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不时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一一颔首,反应倒是很凉薄。
“噢,就是有点饿,不要紧的。”我有些尴尬地捏了捏手中装饰用的小手包。
“那你就先吃。我等下回来找你。亲爱的,不许走太远。”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方圆五米之内的人听得清楚。那样柔情又甜蜜,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公开场合,我该配合他演绎一对恩爱夫妻。
怪不得,怪不得他突然变得百般柔情。
我僵硬地扬起一个笑脸,却觉得心里不那么爽快了,在周围人和善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用餐区,然而走了一圈只夹了没多少东西,咀嚼几下,食不知味。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这样的出演不出于真心居然有些在意,看着陈安笙眸里半真半假的深情我就觉得自己似乎被彻底攻陷了。独占的嫉妒正在不自主地萦绕发芽。心里暗觉不好,眼神却不自主地追随着他一路偏移。
陈安笙总是那么引人注目,右手端着高脚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里面缓慢震荡,眼仁里是几分淡泊与疏离,客客气气却又不容侵犯。他偶尔会回过头来冲我笑一下,然而我却总是匆匆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连也不知怎么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