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安初。”他的声音很模糊,却意外地带了孩子气,“……困……”
我的脊背有些僵硬,环着他腰脊在使力的手也颤抖了一下。作为一个喝多了的女人,面对一个同样喝多了的成年男子,在深更半夜又没有司机的情况下,我表示无能为力,最后事出无奈,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将他抗上了三十三楼,扔进一间套房的大床上。
[ 二十六 ]
我还不知道陈安笙居然会那么重。平时看起来身材那么……纤弱,怎么骨架那么有分量?大概是太想当然,于是在把他拖到床上的时候,我自己也脸朝下摔进了他怀里。
房间里灯光很暗,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身下的人动了动,抬起手似乎是在揉眼睛。现在的我几乎是提不起任何力气,两腿发软,膝盖顶在了床框上,姿态僵硬地趴在陈安笙的身上。两个人呼出来的气息都带了那样浓郁而甘醇的酒气,肆意交缠,那样勾魂。
当昏昏沉沉的我恢复了些气力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这姿势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把陈安笙困在了身下。
需不需要再强调一下当时的环境?
生更半夜。总统套房。一对醉醺醺的男女同时跌倒在柔软的床上。真的是……想不发生些什么都困难。
如果我现在趁人之危的话,即便有酒后乱性的借口,也实在是太不正人君子了。
我被自己偶尔淫秽歪曲的思想吓到了,摇摇头,慢吞吞地扶着欲炸的脑袋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软软的地毯上,右手抚倒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期间还重重地压住了他的大腿。
我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可陈安笙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绵长又安逸,一脸的平和。人家喝多了不是发酒疯就是耍性子,不是是趴着直哼哼就是吐得一塌糊涂,哪有像他这样倒头就睡得死去活来的?
这才是他喝醉时的样子吧,那样温顺又乖巧,一点伪装的都有没了,透露着最纯真的男性的气息。那么,陈安笙背我的那个晚上,他大概根本就没喝醉。这样一来,他所有反常的关怀与温柔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有时候还真是懒得去猜。
我不知何时勾起了唇,替他脱了鞋和皱巴巴的西装,又拿湿毛巾擦了他的脸,才将被子掖好。
男人的鼻尖动了动,头一歪脑袋就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的睫因水雾而显得湿润,他的脸部逐渐在黑暗里显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为止——
是的,我直接栽在地毯上睡着了。
喝多了就要睡,这一点,我俩惊人得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