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双手撑在窗沿,没有去看他此刻的模样:“这不重要,不过说说也无妨。温初墨告诉我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过我觉得现在的我净身出户实在不怎么明智,更何况今晚还赔了本。至少等你度过这段危机,我还可以捞多几笔财产不是吗。”
陈安笙大抵是知道我在调侃,没有反驳,却愈发沉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转过身来,坐到了床侧,一双眼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闪射着最动人的光泽,那样子一定妩媚极了——
“我接受你三年前的任命提议,但作为条件,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和一个名份。”
陈安笙眼里有瞬间的动容,他缓缓地将自己指节分明的手伸向我的,却始终没有动作。
他身后的大镜子里,有我镇定又极专注的面容,杏眸吊起细小的弧度,唇角的笑容淡然又凉薄,有几分若隐若现的揶揄,那仿佛俯瞰渺渺众生的带了清高的眼神分外真实。
像极了——多年前的我,那个追名逐利,又苦于追求完美和价值的我。
“关于我父母在哪的答案,关于我是你妻子的名份。”
“好。”
陈安笙在一片柔和的灯光里缓缓点头,也终于抓住我在微微颤抖的手,十指紧扣。
父母失踪的事一直是悬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压抑,而我不确定自己对陈安笙是否有感觉,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即便我老了再没有力气去爱,他一定会是一个极好的丈夫,跟着他不会吃苦,凑合着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个上乘的选择。
爱情和婚姻不是一个概念,就如同理想和生活不能同步是一个道理。
这是我压抑本性这么多年来做过的最直白又大胆的选择。是非之前我已经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无关爱恨,无关利欲,我只图生活安好如初,安生幸福。
如同我的名字,亦如同他的名字。
那么,顾安初,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你就不再是这几年来甘愿被社会粗糙磨砺去尖锐锋芒的小女人了,你将被人供在掌心细心呵护,将重新站在塔尖瞭望这个弱肉强食又无比现实的城市。
但愿这一步的勇敢,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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