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碎碎念的名字,唐突地搬到台面上来,竟觉得生疏。我一向不喜将自己和他同时论及,他绅士,沉郁,据说多金但深情。我的名字出现在他户口本旁边,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一场圣惠的恩赐。
而我不然。
陈安笙总是像一个影子一样微微罩着我的生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俯瞰着我的一步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气息逐渐深度侵入进我的生命,在血液里蔓延而开。但是不幸,这并没有使我对他产生半点习惯和依赖。那个雷雨交加的夏夜,他像一个旁人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悄悄淡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日子就是这样平静而又自然地过去,我由于工作上的业绩突出,竟然得以升职,成了楼层的副经理,不必再站着卖衣服了,薪水也翻了几番。
而事实上,我与他又是三个多月没再见过面。其实我也习惯,他有过一次为期两个月的短暂婚姻,我有过一次失败如黑历史般的初恋,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同病相怜。然而结婚三年,我和他互不过问。他在外面有没有养女人,我有没有找男朋友谈情,这都无关彼此痛痒。
我一向是个自以为为人处事颇有原则和底线的人,还不至于无聊到挖别人隐私。陈安笙也一样,他是个精明的资本家,自然高我一等,从不会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当然,说到没有把握,谢天谢地,这其中也包括我。
对于温婉的说法,我默认,所以只是垂着眼睑,安静地看着时装杂志上靓丽的模特:卷发,细眉,红唇,贝齿,无可挑剔的身形裹在形形色色的布料之间,怎一个养眼就能一笔带过。下意识地竟将她们与陈安笙联系起来——我并不了解他,只是单方面觉得,他的女人,一定也如这般风情万种,销魂妖媚。
鲜花和猪笼草的差距,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