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赢了,姓柳的。
他露出不易察觉的奸诈的笑。只有几秒钟而已,又恢复了初始无表情状态。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不愉快,他客气的叫我沈老师,我也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柔和的回应,柳先生我们探讨一下希希小朋友今天的进步好吗,那该是多美赏心悦目的一件幸福事儿。
我为自己的跳跃性思维,臆想中的美好,难过不已。
希希来班上的第一周,我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我拜托其他老师一定要多关照这个顽劣的孩子,防止她伤害其他小朋友,更重要的是不能被其他小朋友伤害。
我的身家性命跟这熊孩子因为一场意外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小祖宗一样供着,心理负担好重。
她会在我上绘画课的时候把笔和纸都撕烂扔掉,然后跑到积木区一个人盖房子,或者从背后攻击其他小朋友以后把头插到桌子底下撅着屁股,跟周扒皮半夜鸡叫一个德行的以为自己躲起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其他老师都耐着性子把她从各个角落拽出来,然后苦口婆心的教育一番,她呢,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满不在乎的样子摸着自己肚皮,好像老师在询问她吃饱了没有。
放学的时候,就是她一个人黯然神伤的时候。小朋友像鸟儿一样扑到妈妈的怀抱,然后欢快的跟老师们再见。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那里,不肯跟任何人说话,那个静默的样子真像九日啊。
九日,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称呼,就让我这么叫吧。当初我在心里诅咒这个名字那么多次,怎么能白白便宜了他呢。
我轻轻的张开手臂,说:“希希,老师抱抱你好吗?”
她会抵触,狠狠的推开我的手。背对着我蹲在门口望着蓝天,倔强的像个弥勒山的小猴子。
她想妈妈了。
周蕾老师总是在希希特别淘气无法无天的时候,指着希希说:“熊孩子,等放学你就老实啦!”
希希接着就做了一个qq表情里抠鼻的动作外加嘴角下撇难过的表情。
我就赶紧拉过周蕾小声说:“这样戳人孩子痛处好麽?”
周蕾也郁闷之极,愤愤不平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丫,才给我们班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倒当起好人来了。我绝不会用无耻来评价你的!”
这一周有四天希希都是坐校车回去的。只有周五,是被九日接走的。快放学的时候,他打来电话到我们班,是我接的:“老师,今天柳希希不坐校车了,等一会我会来接。谢谢,再见。”平和而磁性的男中音。
我的心跟开水壶里煮了饺子,都没酝酿好一句合适的话啊,电话就挂了。有称呼有道别,如果他知道电话这端是我,他还会这样客气吗?如果他挂慢一点,我保证我不问候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