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互相伤害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们拥着彼此,累了倦了,不知为谁流泪。
“顾惜,如果一定要选择别人的话,可不可以,完成我的那个愿望?”
他哀求地望着我,让我无法拒绝。
他的愿望……Ciro的愿望,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想画一幅画。
“虽然我画画并不如洛夕这么好,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它的。”
“毕竟一个人画的画,就算那个人消失了,还能保留下来。”
“我当然也很想……拥有一些东西,一些能让我一直被人们记住的东西。”
Ciro,也想要消失了吗?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连Ciro也消失,但是我说不出话来。
他温柔地捧住我的脸,轻轻吻上来,是与之前的狂躁截然不同的温柔。他像是收集珍珠一般吻去我脸上的眼泪,耐心而细致。
我沉浸在这份温柔里,无力反抗。
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最后的,最好的选择,或许便是分离,从此退出彼此的世界。
已经疲于一次又一次用刻薄的言语撕裂彼此千疮百孔的心,也疲于将身边的人当作挡箭牌伤及无辜。
这一次,如果要分开,那就让我们好好地告一次别,不要再伤害自己和其他人,安安静静地留下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吧。
我轻叹一声,伸手抱住了他,“好,我陪你画完这幅画。”
我不想去想Ciro的右手该如何作画,不想去想他要画的是什么,也不想去想他画完这幅画需要多少时间。只是想借着这个借口,让我们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和平相处。
我的房间里有洛夕遗留的画具,我和他找出画具,在工作室里支起画板。我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用灰色轻轻扫过画布,勾勒最初的线条。受过伤的右手显然做不了这样精细的活,他手中的画笔数次掉下又捡起,仅是一个小时便已满额汗水。
我看不下去,走上前要去拿他手中的画笔,他执拗地看着我,紧抿着唇不肯松开手。
是怕我没耐心想轰他走吗?
我在心中苦笑,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哄着这个过于敏感的家伙,“不急一时,今天画不完我们还有明天,后天……我们可以一直一直画下去。”
他的眼睫一颤,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中流转出炫目的光华,“我真的可以一直画下去吗?”
情绪激动的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