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帅小伙儿,有着雄浑的男子气概,天不怕地不怕。他经常与一班朋友大喝烈酒和香槟,对女孩子有着磁铁一般的吸引力,简直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当他一出现,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事到如今我仍记得他的双手,那短而粗壮的双手。在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我曾梦想着能和普京一起步上红地毯。”——如果我是维拉,我会克制自己对普京如此赞美。如果赞美是双方的,那还情分相当,可以原谅。可惜不是——这只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在唱独角戏。是,她唱的姿态很隆重,但这种隆重未免过于凄凉。即使是面对传播最广泛的媒体专访,即使有无数人在电视机前驻足,在报纸版面上浏览,那也还是凄凉,而且是更不堪的放大了的凄凉。
如果我是维拉,我更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一个朋友想和普京谈谈从军队征召警察政策的改革问题,知道维拉和普京有过这么一段前情之后,就委托她联络普京。于是她给普京打了电话。“我很失望。回复的电话是让我报上姓名、住址、电话号码以及要咨询的问题。我突然觉得很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初恋的面子被摔了,失望是正常的,她本来就不该抱什么希望。我甚至觉得,如果生活够麻辣,还应该让她失望得更狠些:比如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普京。当她想要扑过去迎接普京的拥抱时,普京则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同时面含亲民的微笑向她表示问候:“大姐,你好。”
当爱情已经时过境迁,就不要再去提起;若实在想要提起,请像写流行歌词那样,只使用你我他这样的代词,千万不要实指。世事变幻,白云苍狗,抒情的歌谣如果都变成实指故事的话,往往是最残酷的:如果他是失意者,你的描述是对他的羞辱;如果你是失意者,你的描述是对自己的羞辱;如果你们都是失意者或得意者,那你的描述是对你们彼此爱人的羞辱;如果你们都没有结婚,那就干脆结婚;如果你只有回忆的欲望而没有结婚的可能,那就是对于你们共同经历过的这段爱情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