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去找她,半年后和一个女人再婚。女人黑而瘦,但是对他好,一年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粉嘟嘟的一团,总是朝他砸吧着小嘴,好像在叫爸爸。
她找到他,约他喝茶。他局促不安,不好意思把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拿上来。她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淡淡的语气。淡的可怕,淡的压抑。他低头不说话。不敢看她的脸。他知道她的脸已经出现了皱纹,已经不在光鲜,他更怕的是她的眼神。她说,我说过,我等你啊,等你一辈子的啊。然后默默地流泪。不再说话。他也不说话。心生生的疼。他想到了他的孩子和妻子。想到了自己腰上的新皮带,那天。妻子对他笑着说,傻站着干什么?顺手把孩子送到他怀里。孩子的小手里握着一条新皮带,他知道是妻子买的,妻子劝他好多次让他换条新的,他不肯。孩子用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抓他的脸,他知道是该换条新的了。所以现在对于她,他只能沉默。因为他有了两条皮带。一条旧的系在心里,是真爱。一条新的系在腰上,是责任。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想起她,睁开眼看看睡在身旁的妻。妻轻微的鼾声传来,让他心烦。不是没有动摇过。苦苦的挣扎后,他还是选择了家庭。
她依然没有再嫁,身边竟多了些男人,老的,丑的,胖的,瘦的。半年时间她的名声就臭得要命,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料。他的心慢慢地裂开,她曾经是多么单纯的女子啊。初恋,初吻,初夜一锅烩通通给了他。现在变成了这样,只有他知道为什么。
无数个夜的煎熬,他向妻子提出了离婚,他要去找她。妻子不听则已,一听咆哮了起来。像个泼妇一样当街骂了起来。最后一手抓起孩子竟要同孩子死了算了。直到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妻子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