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有过一段非常窘迫的日子，只住得起破烂的平房。阴暗潮湿的平房不但窄小，并且夏日，阳光虽然无法照射到屋里，但却仍然如同蒸笼般炎热，就连床上的凉席都发烫。这种境况令女人感到心悸。
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雨水顺着半开的窗户流溅进来，打湿了被子。男人被惊醒了，他看了女人一眼，说，雨真大。然后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女人蹑手蹑脚地起来，轻轻把湿的那一边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一张小小的单人床，承载着男人和女人的北漂梦。每天晚上，女人总是睡在挨着窗户的位置。无论窗外是狂风暴雨还是清风冷月，女人总是倦着身子睡。半夜她会惊醒好几次，给男人盖盖被子，或者移移被子。女人像老鼠一样警惕，唯恐男人休息不好。
3年过去，一千多个夜晚，女人一直睡在窗边为男人遮风挡雨。她每天起大早忙碌早餐，常常因为摸黑而摔倒在地上，刚要发出惊叫，忽然想起了还在熟睡的男人，于是赶紧捂住嘴，生怕惊扰了男人。
后来，男人的工作稳定了，收入也多了，他们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在3楼。尽管房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女人还是迫不及待地搬到新房去住。她说，她得看着新房，心里才会踏实。那一夜，女人睡得特别香甜，半夜也没有惊醒。
虽然住的房子舒适宽敞了，女人依然睡在靠窗户的位置，依然倦着身子睡，她已经习惯这种睡姿，习惯让男人睡得舒服。深夜，女人依旧惊醒，为男人盖盖被子，看看男人熟睡未醒，她才放心地睡下。
再后来，女人病倒了，风湿病，全身的骨头像碎了一样，站不起来，只能坐轮椅。男人惊呆，不知所措，一个劲地流着泪说，好好的，怎么就不能走路了呢，是不是因为那些风雨？女人拉着男人的手说，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只要你快乐健康，我牺牲一点，挡点风雨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