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鲍曼在2008年的夏天最后一次见到拉基米尔,他整个身体浸泡在污水里,微露出半个肩膀很卖力地向前推行。然后一块残破的木板打过来,他不得不放掉木舟抓住了木板。
乌克兰恶劣的天气似乎有了加剧的趋势。第二天,鲍曼不得不乘停飞前的最后一班航班从基辅飞往北京,再转机到了中国最大的电子产品发源地深圳。
VV182起飞时微微倾斜,鲍曼坐在靠旋窗的位置,看地面的房子在视网膜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个小盒子。她还记得他最后抱住木板朝她挥手的样子,碧蓝的眼里充满了安稳的鼓励,他要他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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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鲍曼还保存着拉基米尔那块黑色的运动型手表。手表有计算心率的功能,她把它戴在手腕上,计算自己的心跳。坐着每分钟跳86次,步行会跳到97次,一想到乌克兰那个甘愿被洪水掩埋也要来赴约的男人,心跳就到了103。
她想她是恋爱了,但那天她走得太急,把存着他号码的手机丢在了房间里。
再回到乌克兰,已经是2008年的冬天。
女孩带着一货柜的山寨上网本,打游击似的来到这个国家。之前住的公寓早被人鸠占鹊巢,房东说她之前的东西已经被一个乌克兰的年轻男子收走。她知道那一定是拉基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