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期待之中,我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那一天早晨,我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不同,直到她来到我的面前,把一个一尺多长的报纸包裹递给我,歪着头调皮地一笑:“生日快乐!”
我的心忽悠一下掉进了温水里,她一扭身跑开了,辫梢刷地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那道优雅的划痕永远地印在了我22岁的生辰上。
报纸里是一个漂亮的大洋娃娃。打开的时候娃娃是躺着的,一双闭着的大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密实得像两把小刷子。我把娃娃一拿起来,那双大眼睛忽悠一下竟睁开了,娃娃像个活孩子似的冲着我笑,倒把我吓了一大跳。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娃娃要花十块钱才能买下来,而且只有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场才有。十块钱是我一个多礼拜的工资,当时的年轻人结婚请客,十块钱就是一大桌酒席呀!我认定这份昂贵的礼物意味深长,这不是我自作多情。
这种美好的感觉在我的内心不断膨胀,喷薄欲出。我挑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始了这个重大话题:“妈,爸,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儿呀?说吧。”那时候爸爸妈妈“解放”没两年,家里难得这么轻松。
“那,不准发火……”话没开口,我先心虚了。
“犯什么错误了?!”我妈一下子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