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面条啊?我没有吃过?”方之远看着桌子上面貌不清的调味菜,有些纳闷。
“重庆小面,是我们那儿最爱吃的早点,今天材料不齐,我做得味道不行,下次你去了重庆,我一定给你做最好吃的牛肉码重庆小面!”说话间,程妈妈已经把一碗麻辣鲜香的重庆小面放到了方之远面前。
方之远在程妈妈期待的目光中拿起筷子,先是挑了一小口喂进嘴里,一尝味道很不错,忙又下著挑了一大口喂进嘴里,吃完才开口:“阿姨,这个重庆小面真好吃哎,早餐就吃面条,实在是太新鲜了!”
程妈妈起身进了厨房:“梅西最喜欢吃重庆小面了,可惜她现在还吃不了,下次回了重庆啊,我给你们做最好吃的小面!”
早餐吃完,方之远起身去花房,程爸爸和程梅西正在花房里锻炼,见方之远进来,程爸爸开口招呼:“小方啊,你起床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被医院停职一个星期,不用去医院了!”方之远回答。
“什么,你这么好的大夫,怎么会被停职检查?”程爸爸失声惊呼。
“就是那个陆子铭他爸,跑医务处去闹,非说是我处置不当,延续了陆子铭他妈的治疗时机,医务处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停了我的职!”方之远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陆家那个老王八蛋,他们一家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居然敢跑医院去闹!”程爸爸咬牙切齿。
“其实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陆子铭他妈过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成了植物人,饶是谁,心里也不会痛快的?”方之远倒是很为陆家人着想。
“他妈成了植物人?活该!谁让她对我们梅西那么过分的,这下好了,老天自有公道,得到报应了吧!”程爸爸十分快意。
“是的,他妈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估计今后只能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个谷书雪肚子里的孩子,八成也保不住了!”方之远这句话让程爸爸和程梅西精神为之一振。
在程爸爸和程梅西相对微笑的时候,方之远把这快乐的时光留给他们父女,悄然起身进了屋。
方之远拨通何以安的电话:“之远啊,你不打电话我今天也要跟你联系了,诉讼书我已经起草好了,晚点我需要见一下当事人,再了解一些细节,如果没有出入的话,我一会就把材料送到法院去。”
“那你直接过我家里来吧,当事人行动还有些不方便,我今天不上班,他们就住在我们家里。”方之远迟疑了下开口。
“我现在还有点儿事,十一点到你家。”电话那头的何以安秉承律师惜字如金的习惯。
“好,我让阿姨把午饭做好,你中午就在我家里吃饭吧!”方之远邀请何以安。
“吃饭就不用了,你让当事人先把整个经过再梳理一遍,不要浪费时间,我的收费可是很贵的!”何以安调侃。
挂断电话,方之远到了花房,程梅西正在康复设备上训练,程爸爸和程妈妈在一旁辅助,方之远看着这甜蜜和美的一家人,静静站立了几分钟,才俯首看向程梅西:“梅西,你准备一下,律师十一点过来见你,他可能会询问一些经过和细节,你先把整个过程再梳理一遍,不要遗漏关键环节。”
程梅西点点头,她和陆子铭的离婚事宜终于提上议事日程,此时的她五味杂陈,所有人在走进婚姻的一刻,都期待着缠绵终老、永结同心,却不料世事多变、人心莫测,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的过错,当真的要选择离婚时,作为当事人的双方心情都并不轻松。
方之远给程梅西打气:“梅西,我和你的父母都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坚强,放弃一段不好的婚姻关系,你才能够真正地拥有幸福,不管多么难,也要让自己迈过这道坎。”
程梅西深吸一口气,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那些不想记取的片断仍历历在目,往日的痛楚依然在刺痛着她的心,然而她必须选择坚强。
十点五十五分,院门准时响起,方之远亲自开门,何以安站在门口,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恍然,如同沿着岁月的通道,原路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青春年少,岁月安好,他们还是阳光少年。
何以安以律师的理智冷静率先从往事中抽身:“整整十五年没有来过你家了,你早该打开门,迎接别的人和事进来了!”
方之远没有回答,只是引导何以安走进院子,带何以安走进花房直至程梅西面前:“这就是何以安,你的离婚律师。”
程梅西开口:“何律师,你好!”
何以安已知程梅西行动不便,主动伸手握住程梅西:“你好!你就是程梅西吧!”
程爸爸程妈妈闻声过来跟何以安见面,一番寒喧过后,几人分别落座,方之远眼高于底,历过万千女子,何以安料想程梅西并非一般女子,今天一见果不期然,程梅西是已婚女子,如今又面临离婚诉讼,必定是有故事的人,他虽与方之远多年未亲狎,但是年少便相知,自然懂得,他便为方之远捏了把汗。
律师的时间确是金钱,此时何以安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拿出结婚证:“程梅西,你老公是叫陆子铭是吧?”
“是的,他叫陆子铭。”连日来,程爸爸和程妈妈都有意不提及陆子铭,程梅西连想也不愿想起这个名字,再开口称呼,竟有恍若隔年之感,却是吐字如铁。
“你们俩之间的主要诉讼焦点就是财产,没有孩子,对吧?”何以安继续确认。
“是的,我们之间,只有财产纠纷,没有孩子。”程梅西再一次想起她两度夭折的孩子,此际她有些庆幸,幸亏在这段失败的婚姻中,没有孩子,否则,离婚肯定会给孩子带来严重的伤害。
“好,他是你们婚姻中的过错方,对吗?你的诉求是要得到你们所有的共同财产,包括房子和车,是吗?”何以安步步深入核心话题。
“是的,我要让他净身出户。”对于程梅西而言,这是她能够想得出的对爱财如命的陆子铭最大的惩罚。
“好的。根据你们提供的证据,法官完全可以确认陆子铭是你们婚姻中的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中你肯定可以得到多分,但是要他净身出户,可能未必会实现,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何以安表现出律师特有的审慎。
“你说的证据,现在在你身边吗?可以让我看看吗?”尽管对陆子铭已然死心,然而此时的程梅西却依然想直面真相。
“证据我都已经复制出来了,就在这个u盘里,你父亲已经看过了,你现在还在恢复当中,还是不要受到过分刺激的好。”何以安劝说。
“这是我的婚姻,就算它快要死了,我也要亲眼看着它死去,不管是我父亲,还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自己宣判它的死刑。”程梅西决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