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由来话少的楚西讲了很多话,最后我在这些絮絮叨叨的话里做了一个决定,临天明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我们站在走廊的窗边,我看着他,我说,“楚西,我想让苏以臣动手术,你帮我。”
就好像很多年前的开始一样,我时常出其不意的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对他说,“楚西,帮我。”
楚西揉了揉我的头,“决定了?”
我点头,“我不该那么自私,为了把他留在身边却忽略他的痛苦,如果苏以臣真的挨不住,那么他至少能真正的,好好的,没有任何痛苦的……去了。”
最后两个字我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怕稍一不留神,就绷不住那颗已近崩溃的心脏。
我到现在还记得父亲去世前的场景,那张年轻的,被病痛折磨的几近扭曲的脸,在很久之后午夜梦回里狠狠揪着我,揪的我几乎快要想不起他本来的模样。
我家苏以臣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他还那么年轻,他不该有那种表情,我害怕再一次看到。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透过半开的玻璃窗钻进耳朵里,些微的凉意透进来,我上前一步关上窗,又说,“你回去吧,今天是开庭的日子,楚大律师想不战而败吗?”
楚西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正要转过头,却被他整个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声音低沉黯哑,“苏以乐,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打断他,“夏添会在这里陪着我,兴许等你回来了,以臣就醒了。”
他久久沉默,终于又开口,“好,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