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陪同,因为我在下午的时候拨通了戚凌的电话,并得知她就在a市时,约了她见面。
苏以乐不是矫情的人,在苏以臣生死关头还想着和自己亲妈怄气,我觉得不论怎么样,戚凌和苏以臣仍旧还是名义与实际上的母亲,至少,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我们都该陪着他。
在医院附近的茶餐厅看到十年不见的戚凌,听到她轻柔叫我乐乐的时候,我陌生的觉得犹如隔世。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再看到这张脸,听到这个声音,十年来,每一次电话我都拒绝接听,只是默默的收起她打来的抚养费,其余一切摒弃在世界之外,关于这一点,苏以乐做的很好,连夏添都曾说,“苏以乐,你真是个硬气的姑娘。”
我们相对而坐久久无言,直到侍应生放下了两杯冰水,戚凌才开口,“我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去了一趟老家看你的父亲,乐乐,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
我好笑的看她一眼,“挺好的,虽然你一年才来几个电话,不也足够证明了我和以臣还好好活着么?”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妈妈也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们,以乐,你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妈妈相信你可以照顾好你弟弟。”
我撇了撇嘴不说话。
我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我不够坚强,她就不会丢下我们改嫁,又是不是我不够坚强,她可以好好尽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可是多说无益,十年光阴不能倒退,我今天来不过是希望她去看看以臣,如果她可以在这个时候弥补,我还是可以原谅她的。
透明的玻璃杯上开始沁出点点水雾,我拿指尖滑了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以臣病了,现在正在住院,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去陪陪他,说说话也好。”
她叹了口气,“小臣的情况我知道,乐乐,你要看开一些,他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跟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妈妈很后悔当年生下他,让他受了那么多苦,只是幸好,你还健健康康的。”
我抿了抿唇,“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
“乐乐,妈妈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其实这几天我已经见过小臣的医生了,知道他的情况不好,就算是做手术也……”她看了我一眼,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哽咽了几分,“乐乐,你要面对现实。”
我并不大想听这些话,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苏以臣必死无疑,可我还是耐着性子听她讲完,然后扯出笑脸面对她,“可是,我们不应该放弃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尽力争取给他活下去的每一次机会啊,他很坚强的,他可以撑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