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衿顿了一下,推门走出去。
韩逸的眼神讶异、惊惶、悔恨、懊恼交织,或者还有留恋。但是他说不出话,用祈祷似的眼神望着陶子衿。
陶子衿觉得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把午餐轻轻放在桌子上,她说还没凉呢。有时间就吃吧。
说完向门外走去。
韩逸站起来,在她背后叫,子衿。
陶子衿没有回头,她说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陶子衿就那样地走着,在十二月末正午的街头。双手插进口袋,脚踩在红砖铺成的人行
道上,踢踢踏踏,唏哩哗啦。
她没有眼泪。
天气竟然不是很冷。风竟然不是很大。这暖冬的气候如此异常,衬得她心里越发悲凉。
龙爪槐掉光了叶子,干干的树枝杀气腾腾地向四面八方张开,看上去蛮横不讲道理。
不讲理的似乎还有命运。
就像坐过山车,陶子衿刚刚到达快乐的顶点就不可遏止地向下俯冲,那点幸福的期待稍纵即逝,接着就是不停翻滚流转的悲伤。
他的格子衬衣,洁白的牙齿,微青的胡茬,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温柔的呼吸,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想起他熬的粥还在厨房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曾经那么幸福过。
陶子衿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那些诺言,真的象曾经流连在皮肤上的那些亲吻触摸一样,失去踪迹了吗。
她有些怨恨他,让自己跌入俗套的肥皂剧里。她总是以为,自己爱上的人是跟别人有着不同的。
但是,没有。
她恍惚想起,自己刚刚决定了爱他,就在2个小时之前。
爱的感觉是苦涩的,她一直知道。
她还知道的是,开得太美太迅疾的花,凋零得也会越早越颓败。就像自己这一次的爱情。
陶子衿开始悔过,想着自己的勉强,妥协,俯就,真是可笑啊。
先乱了舞步的,竟然是他。
街边的橱窗里展示着色彩缤纷的蛋糕,美得那样不现实,衬得这个昏天黑地的世道那么寒酸。陶子衿告诉自己,我不要也变得那么寒酸。
推开门,她走进了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