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痛不痒,似乎是无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却让我觉得他很在意。我此时正对爷爷刚才的不痛不痒不爽,所以才一下子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别样意味儿。
我没回答,而是反问:“我爷爷在哪和我进局子什么关系?”
他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才又说:“那你爸爸呢?你知道他在哪么?”
我一下笑了,冷声道:“我爸爸在我很小前就消失了。队长,我知道你想调查一个罪犯的心理,可是我告诉你,我这次伤人和我的爷爷甚至爸爸都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抓我,随时都可以抓,我不会反抗。”
鹰钩鼻古怪的笑了一下,“哦,知道了,如果你见到你爸爸,记得帮我告诉他,万事小心。这是给你的!”
他直接扔给了我一张绿色的银行卡,是农行的。
完了他就转身往外走,“这张卡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密码是你生日。记得回你的学校报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吼道:“你不抓我?”
他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就是防卫过当而已,抓你干嘛?好好的念你的书吧!”
他开了门,就想走,我一下急了,这事情充满了太多古怪,我下意识的问:“你认识我爸爸?”
鹰钩鼻笑了,摇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我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围绕着,似乎事事透着古怪。
鹰钩鼻的年纪看起来三十来岁,要算起来我爸爸该是四十多岁的人,两个人单轮年龄就隔了辈分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是他好端端的没事提我爸爸干嘛?
“如果你见到你爸爸,记得帮我告诉他,万事小心。”鹰钩鼻的话不停的在我心间盘旋,就像是一个小石子,投入了心脏这块湖泊,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翻波不停。
要知道,在我心里,我的父母就是我一道非常深非常深的疤痕,只有在逢年过节,我倍感孤独寂寞冷的时候,才会对着他们的黑白照片,遐想温暖一翻。
我也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小无父无母,我的生活也不至于悲催到这个地步,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血浓于水,又有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温暖怀抱,又有哪个孩子,真的会记恨父母呢?
所以,我很想他们,做梦都在想,只是十三年来的隔绝,让我不敢去想了,因为一想起来,我会更冷更孤独。
可就在一个人,在你十三年来都习惯了无父无母,甚至也没有人提起父母的时候,好不歹的却冒出来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诺大个市局里的刑警队长,他陡然给你说,记得叫你父亲小心,这会代表什么?
可以说对于我而言,完全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整个人都燃烧了。
我相信一个市局里的刑警队长不会随意放厥词的,这是职业素养的必要性,他既然这么说,自然就代表我父亲肯定还活着了。
天啊,这是我做梦都不敢去奢想的事情啊!
我一下子觉得我的人生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未来。
门被关上了,鹰钩鼻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我心里很激动,刚知道父亲一点的消息,怎能这样就失去了,我赶紧大吼道:“等等啊,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求求你告诉我好不?”
可外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很着急。
不管身上的点滴液了,甚至连氧气罩都被我一把扯了下来,我三下五除二的将各种插在身上的线或者沾上的心电图贴座拔出,就发疯的往外追去。
可是跑了两步,我脚下一个踉跄,直接给翻滚在了地上。
头晕脑旋的,一阵发黑。
我愤怒的干吼两声,用拳猛力的捶打地板——我估计昏迷太久了,身体很乏力,双腿根本就支撑不了我起来。
我一个劲儿吼,总算是靠双手一点点的朝门口趴了去,等我费劲力气打开门的时候,楼道里来来往往的有几个护士, 可哪里还有鹰钩鼻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旁边忽然站起来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关心的说:“哎呀,小兄弟,你怎么还起来了,队长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死守你安全,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呢,赶紧进去!”
他们说完就急忙来扶我,我焦急的喘气说:“你们队长,你们队长,我爸爸, 我爸爸,他认识我爸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