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巷子一下宽松了起来。
十几把刀在地上拖的叮当响,没过片刻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人直发毛。
特别是十几米远处,我们亲眼看到一个人四个手指头给飞了起来,人也被几把大刀招呼在了血泊里。
这一幕完全刺激到我们了,吓得脚都挪不动。
斜刺里光头再次冒了出来,那人气急败坏的吼:“你们还不上去,想当逃兵?再不动我就送你们一程。”
这人给个监军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和他们四个对对眼神,都假装往外冲,却忽然间转过了身,朝那人砍去。
这光头倒还有点胆识,见我们掉转了刀头,这家伙也没往角落跑,而是扯着脖子吼:“造反了?他妈的!”
完了提起他的大头刀就要砍过来。
此时我们五个哪里有退路?也是铁了心要“造反”,给光头激烈的砍到了一起,他不住的破口大骂,说是有内奸。
好在附近的小弟些都被对手给缠住了,根本来不及上来搭救他,便是有人想上来,一看我们是五个,就吓得装作没看见了。
光头手臂上挨了几刀,皮肉翻卷,逐渐也不叫了,干脆扔了刀朝黑暗中跑了去。
我们松了一大口气,也不敢追,而是继续朝纯爱KTV的方向摸去。
此时小巷子里只有零星的五六个身影,差不多的人都跑到了大街上对战,等我们从巷子里出去时,外面正干得热火朝天呢。
就见马路中间,清一色的七座长安车停了一地,围绕在车子附近,掀起了许许多多的战团。
旁边过路的车根本不敢靠近,看到这场面一个掉转车头,赶紧飞驰而去。
今晚上的战况完全就是一个百多号人的群殴,刀光闪闪,惨叫连连,空气里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最让人磕碜的是,群架不同于电视上拍的那些,乱糟糟的打在一处,而是不管哪个战团,都是两拨人分开站立,拿刀试探,要是某人挨上了痛苦倒地,另一边便一窝蜂的涌上去狂砍,鲜血乱溅,砍的那人满地打滚儿,很快就不再动弹,真的是惨不忍睹。нéí у ап G ě.с О М
这边青麻布缠手的打手明显有些吃力,正在朝纯爱KTV的门口缓缓退去,那边的人是红色布巾缠手,正当人群打的你来我往时,忽然又是几道轰鸣声,哗啦啦一下,新冲进来了三辆车,这是三辆高档商务车,清一色的奔驰标志。
三辆车一路上横冲直撞,吓得前面的人纷纷躲闪,等到了纯爱门口,才唰的停了下来,这波人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停在路边看戏。
有五个青麻布打手不爽,拖着刀把就去砸玻璃,“哗”的一声,商务车的侧门一下打了开来,就见几个带黑手套、黑头套的人钻了下来,这些人肌肉结实,爆炸性的肌肉连西服都要撑破了一般。
他们一下去,这边就立马砍了过去,这些西服猛男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基本都是一把捏住刀头,高抬腿出去,揣在别人的面门上,翻滚成一团。
青麻布打手尝试冲了三波,都被很轻易的打了回去,这些西服猛男也不追,只是守住商务车,逐渐就没有人敢上去了。
眼看纯爱KTV这边的人越来越节节败退,我们五个便抽了个空子,朝门口摸了过去。
季青龙最滑头,一路上,每遇到红色毛巾的朝我们冲来,他就赶紧求饶:“哎哟,大哥,别打,我们是投降的...”
等对方发愣,这孙子就扯开步子狂奔,跑没影了。
就这样,我们五个跟在一处,花了一分钟,便跑到了纯爱门口,一下子冲进了KTV内。
此时,纯爱这边的打手都在往里面退,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反常。
一进去,便发现整个大厅里全是人,不下余二十个,全都凶狠的盯着门口,怕是红色毛巾些一进来,立马要被掀翻在地。
我们五个此时身上沾满了不少的鲜血,等进去了,就装作挨刀了的模样往后面钻。
这些人倒也不拦我们,叫我们好好去后边待着。
我们就不客气的往洗手间摸去。
这纯爱KTV的规模比千玺小了一半,一楼也不是酒吧,纯粹就是个空溜溜的大厅,最里边有一些靠墙的包间,大厅里摆了几个真皮沙发,接着就是通向二楼的大理石阶梯!
等我们几个进去时,根本就没发现紫毛和张玲玲他们的身影。
我们鬼鬼祟祟的在洗手间躲了一会儿,便挨着包间查探起来,许多都是房门紧闭,不见一丝人影。
等差不多走完了一圈儿,那边的打手已经开始往里面冲了。
纯爱的打手就集聚在门口,乱刀挥舞,根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正是在这时候,有人骂骂咧咧的吼:“你们全都被包围了,再不出来,今晚全得灭亡在里面。”
里面的人就不屑的破口大骂,挑衅他们有种先冲进来再说。
此时到二楼的楼梯上都全是人了,一片肃杀的场景,我们想接着朝二楼搜寻上去,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
事情的发展一时间有些陷入僵局,外面的人冲不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随着时间推移,孙菲菲啥情况就更摸不清楚了。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暴怒的喝骂声,有一种要鱼死网破的感觉,我寻思多半是双方在这时间有了些较短的联系,估计是谈判失败了,外面打算强攻了。
轰隆隆的几下,两道耀眼的光芒直接朝KTV门口撞来,那是一辆面包车,想一举撞破KTV的旋转门,让人从外面冲进来。
门口的打手惊叫着朝两边躲,伴随着玻璃碎屑的飞舞,只是一下,面包车就撞在了门上,响起剧烈的震颤声。
面包车上的气囊唰的弹了出来,司机整个人在撞上的一刹那已经跳车了。
门一被破开,就见黑压压的人踏着车身往里面冲,纯爱的打手赶紧堵上去,两边刀锋一接触,就有十来号人惨叫着瘫软。
此时已经是杀红眼了,没人管地上的伤员,踩着那些人的躯体,后方的人就上去堵。
就是这一阵耽搁,外面又有车开始朝里面冲,“轰”的一声,一辆车再度撞上了之前卡在门口的车身后面,旋转门的框架一下断裂了,砖石不停的往下掉,而且之前的车头一晃,朝前面冲出了几米,一下压倒了几人,卡在里面出不来,急的疯了般惨叫。
没人管他们,接二连三的,又是一阵猛撞,估计又有车往里面撞了。
这一下,之前卡在门口的车头终于“哐当”一声,整个挤进来了,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车身在大理石地板上急速抛弹,沿途仅仅是稍微一挨着,就把人撞出去老远。
一路上那几个被压在下面的打手就被拖着滑行,鲜血拉拽出红毯一样的血印,人铁定是残了。
报废的车身足足滑了十五米远,撞在了对面的墙上才停了下来。
那几个被拖行的,半路上就弹了出去,小腿已经成一滩碎肉了。
而挤成一堂的打手,为了避免被波及,更多的选择只有被迫滑向两边,挤倒了好多人。
门口完全失守了,有了如此大个豁口,密密麻麻的人提着刀就开始朝里面冲,纯爱的打手滚成一团,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纷纷被蚕食掉,转眼间溃不成军的往里面挤。
形势一时间分外的危机,我们五个此时就在最里面,若是真让对面杀进来了,肯定难逃遭殃。
想到这里,我赶紧又冲进了厕所,一锤子敲碎了挂在墙上的消防玻璃,扯出消防栓的水管就朝外面猛冲。
季青龙他们几个跟在我后面,也懂得了此时的用意,纷纷来帮忙。
我们焦急的吼开身边的人,再次回到了大厅时,对面已经沿着豁口冲进来了十多个人,我想也不想,一把转开了卡口,“哗啦啦”一声,小腿粗的激射流就冲了出去。
当先几人猝不及防,被这般强度的水一冲,直接飞出去了,压在后面的人身上,我们也不管,朝着豁口继续扫射,水流湍急,一路势如破竹,伴随着周围打手的整合和反攻,终于将对方的冲势再度挡了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汗流完全湿透了全身。
赢了一场胜仗,我威望一下涨高了,好多人举刀欢呼着,给我竖大拇指,问兄弟是给哪个混的。
我干脆仗着余威,将水管交给了其他人,带着季青龙他们朝楼上走去,边走边说:“大家顶住,我现在再去集结二楼的水管,一定要顶住啊。”
那些人个个热血沸腾,根本没想那么多,都在叫嚣对面是垃圾、菜鸡啥的,来一个杀一双,没一个人再来拦我们了。
等我们到了二楼时,全都吁吁的靠着墙,喘了好一会儿气。
别看刚才关键时刻是我们几个搞定的,可对于几个学生来说,经历这种危险场面,人完全是蒙的,那些应急反应都是保命意识下的绝地反应,拧着一根筋在爆发,等那个时间差一过,人都完全虚脱了,被掏空了。
我们也不过多呆,这时下面又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冲击声,估计新一波的攻势已经展开了。
大家就在二楼急速的搜寻起来。
整个二楼中间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两边都是独立成阁的包间,有大有小,许多都是些普包。
我们找了一圈儿,毫无所获,连打手都没有一个,想必是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全被集结到一楼了。
纯爱的这伙人也不傻,二楼的好些个包间,都在放着劲爆的音乐,想必是迷惑人用的,里面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我们一路找,三楼也没半个人影。
再上去就到了四楼,一上四楼,一派歌舞升平,竟然和平时一样,见到了好些服务生,甚至连包房公主都一群群的在里面走动。
沿途各包间都响着震颤人心的音乐,给在营业没有半点区别。
我们对视一眼,整个人完全蒙了。
今晚上这干架的场合呢,纯爱KTV还敢营业?不怕伤及无辜么....
我们拿着开山,身上又全是鲜血,加之汗流浃背湿透了衣服,一个个看起来又脏又血腥,给传说中的暴徒也没啥区别了。
一些小姐和服务生,一看到我们的第一瞬间就是尖叫着狂奔,杯盘狼藉,听到外面的骚动,还有好些客人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等一看到我们,立马惊恐的关上门,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连吵闹的舞曲也在第一时间给关闭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极度的不安,纯爱KTV的人策划这一连串事件,必然不是个傻比,他们不可能拿客人去冒险,若是打架的时刻,把许多消费的客人给卷进来了,那对生意的打击将是史无前例的严峻。
而且更重要的是,纯爱的四楼明显就是豪华包间了,单看包间的面积和楼道的装饰程度都比之前的几楼奢华了不少。нéí у ап G ě.с О М
单是过道里,就铺着雕龙纹凤的金黄色地毯,墙壁上是欧式的壁灯,包间的门牌号都是V开头的,显然是VIP豪包。
能消费的起这等豪包的人,个个都是社会上层人士,不是政府的把手就是坊间的大老板,要么就是一些白领啥的集会用的。
而楼下的普包多半更适合学生、个体工商户、自由职业者啥的。
此时四楼还在歌舞升平的营业,很明显是刻意如此的。
我心头的阴云越来越重,想到这里,也不敢提着刀乱跑了。
而是把刀扔在了垃圾桶里,大家伙儿把衣服给脱了,再挨个挨个找了起来。
许多房门是关着的,我们也不怕事,一把揪住服务生的长发就喝问:“紫毛他们在哪里?”
连续问了四五个,都说不知道。
看得出来他们眼里的惊恐是非常逼真的,应该不知道。
有个胆大的男服务生,也不知是不是和手头被捏的这个女服务生是恋人关系,一看她被我们抓住,立马壮着胆子喝道:“还不放开?你们是哪里来的暴徒,不知道今天市分局的欢庆大会在这里举行么?此时来闹事,你们想找死不成?”
我心里哗的一下,一下明白事情是咋了。
很显然,此时此刻,纯爱的营业是故意如此的。
他们等公丨安丨局的欢庆大会在这里举行时,引诱孙菲菲的爸爸带人来袭,逼迫双方发生激烈的火并,完了让对方触怒到分局的公丨安丨人员。
要知道就算是对方势力再大,敢明目张胆的在政府人员眼皮底下行凶,这显然是不把政府放在眼里,影响性及其恶劣。
一经传出去,怕是光是舆论都足以迫使上面的人彻查,我打了个寒噤,这帮人好深的心机。
一念及此,我更感觉到事态的紧迫性了,不管怎样,我决计不可能让孙菲菲的爸爸步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我一边疯狂的在楼道里找人,一边叫季青龙他们拔了几个男服务生的衣服。
四楼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我知道五楼肯定是纯爱最最豪华的包间,不出所料,市分局的欢庆大会,一定是在这里举行。
等我们穿着抢来的服务生衣服登上五楼时,完全给傻眼了。
纯爱的五楼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演艺大厅,里面传来明显的民歌演唱声,我在老远的缝隙间观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坐了许多人。
有穿制服的,也有穿着普通服饰的,更多的像是一些家属。
台上站着一个丰腴的民歌演唱歌手,在绘声绘色的表演,舞台最上方,还拉着一个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