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看着这傲然凶物,对爸爸叫道:“小心啊,爸爸!”
爸爸眉毛间露出凝重的眸光,可是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雷建军双手合十,抱拳过顶,哈哈狂笑着砸死你啊,携带开山劈地之威,就猛的朝爸爸砸了下来。
当是时,他野性勃发,大有气吞长虹之势,唯我独尊之姿,似乎爸爸的一切防范,和他比将起来,都是这般的渺小虚弱。
我紧张的看着巨拳逼近爸爸的脑顶,甚至比先前雷建军的砍刀砍向我头顶时更加的生满了鸡皮疙瘩,不能自已。
只是,爸爸就是爸爸,正如我想象的一样强大无解。
就在此时,他飘逸的动了。
右脚用力在地上一个侧旋踢,整个人豁然朝旁边挪移开了一只筷子远,雷建军的巨拳擦着他肩膀落空,爸爸高抬膝盖,一个曲膝顶,就朝雷建军的肚子顶了过去。
我脑中灵机一闪,这一幕之前看到过。
正这样想的时候,果然听到成子在地上激动的说,“曲膝顶,曲膝顶,是他的话该如何使用呢?”
没有错,这一招正是之前成子对雷建军用过的一招,只是被他躬身弯腰,凭借双手的推力,巧妙躲了开去。
成子和我以及雷明彪都很怀疑接下来会不会上演刚才一模一样的场景呢。
果然,就在爸爸的膝盖快顶到雷建军的肚皮时。
雷建军张狂的说:“嘿嘿,故技重施,难不成你还能狸猫换太子不成?”
说话时,早已躬身弯腰,再度将身子活生生拉高了几寸高,躲过了膝盖的顶撞。
而他的双手,就一下分开,朝爸爸的膝盖按去。
成子猛的失望了,喃喃的发音:“王同学,难道你爸爸也不能躲开这既定的套路么?”
然后,他话刚说完,爸爸似乎就配合性的牵起了一丝不宜常觉的微笑。
他原本高抬的膝盖不动,但是自己支撑身体的另一只脚却从站着,豁然朝旁边一歪,如此一来他重心不稳,居然眨眼间朝地上翻倒了过去。
一切浑然天成,等雷建军伸手去按时,爸爸早就躺在了地上,他根本来不及按住落地的膝盖,反而是自己朝下面跌落了下去。
雷建军响起一声不甘的吼声,“不...’”
就见爸爸的双脚一下子从地上蹬了起来,这双脚来势极快。
而雷建军通过刚才的躬身弯腰,早已经将自身一切的扭转潜力用尽了,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眼睁睁的看着爸爸的脚猛的踹中了他的脸。
“噗嗤”两声,雷建军口喷鲜血。
几个牙齿应声飞出,而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倒载了过去。
成子激动的一下给自己脑袋抽了一巴掌,尖叫着:“天啊,以进为退,再以退为进,好一个借招拆招,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他一个巴掌扇的太重,重伤的身子立即疼的说不出话来了,颇为有趣。
雷建军落地,脸上更加涌起无法控制的凶恶。
雷建军在地上一个扫腿盘旋,立马鲤鱼打挺的站立了起来。
他像大猩猩搬抡起巨拳,在胸口狂暴的撞击着,哈哈狂啸,凛冽的气势如刀锋爆破,豁然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地面竟然受此影响,一下子荡开了一个圆形的灰尘圈,看起来又是诡异又是震撼。
爸爸似乎显得更加慎重,手抓住我胸口朝上一推,就身不由己的飘到了三米高的树林边,而地上的成子,也被爸爸抓起来,在壁面连连点踩,踏壁而上,放在了草坪上。
我看了看雷建军的诡异,他此时的形态极度像拳皇里面的八神庵,在凝聚气场发大招的前奏一般。
这想法很荒谬,可真的就是这么突兀,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
我对爸爸问道:“爸爸,这国传硬气功我是听过,可此时他这样是要发大招么?真是这样,就太出人意料了吧?”
爸爸衣衫飘飘的看着场下,解释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人所见,不一定是自己所见,而是别人想给你见的,犹如水中花,镜中月,真真假假,又哪里是一语说的清呢?美儿,爸爸只能告诉你相由心生,无论如何,你要抱着一颗赤诚之心,才能真正的到达真实的彼岸。”
他说的模棱两可,十分晦涩难明,我想了几秒钟,竟然是啥都没听懂,只得再度问道:“你说的这些,和硬气功有什么关系呢?”
爸爸叹了口气,“美儿,爸爸想告诉你的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包罗万象,因为一些个人或者权力集团的原因,许多真相都是被人刻意掩盖后放到世人面前的,许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虚妄,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所以,爸爸要你保持赤诚之心,永远不要被表象迷惑。就好比我华夏武学博大精深,自古传承至今,硬气功、易容术、剑术甚至道家真气、佛家金身并不是书中传言,民间故事,它们都存在,甚至比你想象的更复杂的多,而且,这些并不是迷信,甚至能受到科学的合理解释。现如今,在有心人的遮掩下,更多时候我们称之为特异功能,你可懂?”
“哐当”我脑洞大开,犹如被万雷轰顶。
曾几何时,这些只是我读书时看到过的小说桥段而已,竟然真的能存在?这简直比有人说母猪能飞天还能扯!
可看过了爸爸飘逸的身法,雷建军如此夸张的形态,要我不信,又太困难了......
我心里狂跳,目瞪口呆,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短短时间,竟似乎酸甜苦辣咸样样在舌尖翻腾,久久沦陷。
爸爸摇了摇头,叹气说:“美儿,爸爸要说的点到为止。经过了今天,你已然触及到了许多秘密的边缘,怕是想让你再置身事外都不容易了。呵呵,爸爸曾经给你妈妈很重的承诺,可今天还是说出去了....哎!”
这一下,我心脏完全爆破了,浑身冰凉,凉中发颤,凉中发抖,喊出了醉生梦死的两个字:“妈!!!妈???母亲?”
爸爸的眉间涌现一丝深深的愁容,温柔的看了看我,居然什么也没再多说。
“爸爸!爸爸!”
我激动的喊着他,希望能再次收到他的回应。
可是形势的发展已然不允许我们再度交流下去了。
就听成子叫道:“快看!”
我随着他目光看去,短短一分钟的对话,雷建军的肤色却再度发生了变化,由古铜色变作了暗红色,整个皮肤诡异的似乎要渗出淤血。
爸爸一下从树林中跳了下去,长身而立,淡淡的看着雷建军。
雷建军哈哈笑道:“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没有好好较量了啊。王怡风,你若还是只是擅长你的下盘和风神腿功,那就大大落了下乘了。看看我吧,看看我的硬气功吧,今天就要你知道啥叫唯力不破!”
他狂吼着,一拳头朝地上揍了下去。
“哐”的一声爆鸣,水泥路立即被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凹坑。
而雷建军借助这股强大的反冲力,再加上自身的用力一蹬,居然雷霆暴击里闪电般的狂飙而来。
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猩猩,拥有了蛤蟆般的弹跳力,一跃冲天,朝爸爸干来。
爸爸扶摇一甩长衫,声音缥缈的如神如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坚。雷建军,看来你已然步入了硬气功的上乘之道!”
他的声音原本还很正常,可当雷建军的强大气场流冲锋而至时,爸爸的声音居然隐隐的被刺激到变了形。
像是一只沉稳的烛火,在风中漂流而弯了腰。
爸爸右脚急速滑行,整个人一点,就是一百八十度旋转身,眨眼间变头为下,变脚为上,倒立而起,而双脚快的如同旋风般朝空中的雷建军踢去。
待雷建军袭近,二人拳脚舞动如电,打的天地为之失色,短短一分钟,爸爸共揣出了一百零八脚,而雷建军则挥舞了五十四拳。
他的拳头力道很大,爸爸得两脚化一拳,待五十四拳打完,他才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一落地,雷建军就重重的跳向一旁的卡车上,又是一个用力踢蹬,得了弹簧助力般与地面平行冲到,身体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用膝盖重重的垒向了爸爸的双肩。
他还疯魔乱舞的吼道:“啊哈哈哈哈...也来吃我的一个曲膝顶。”
爸爸仓促间只得竖臂格挡,“咔”的一声,受到巨力冲击,衣衫悉数朝后飘扬,身子一个颤抖,就陡然朝后翻滚出去了十来米远,姿势颇为狼狈,整个人也一下落到了悬崖的边缘。
爸爸挥舞手臂,双脚底恰恰站在马路边缘,又摇又晃的,极难保持平衡。
只需要再往后退一寸,他就要一下落空,坠落百米下的山涧。
我整个人紧张的心脏一下悬浮了起来。
眼看雷建军还要再攻,仓促间只得捏起一块石头,不管不顾的砸了过去。
雷建军头也不回,背部用力一晃,装在他背上的石头就悉数被震的粉碎,他连一丝一毫的伤势都没有。
反而是几束反射的弹道朝我打来,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我赶紧朝地上一趴,这才堪堪躲了过去。饶是如此,后面的几束枝桠被射中,树叶都免不了纷纷炸散。
爸爸在远处紧张的说:“美儿,不要。硬气功刀枪不入,胸口碎大石就是一个典范,他步入上乘,更不可以常理度之,不要指望凭你能伤到他。”
这一说话,爸爸的身子又不好保持平衡了,摇摇欲坠。
雷建军冷哼一声,“说的好啊,说的好。看来十三年了我大有进步,你却早已搁置不前,从前的天才不过如此。这个时代注定是我雷建军崛起的时刻了,死吧!”
雷建军咆哮着,不想给爸爸任何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
他“哐哐哐”的三步冲到扭曲的奔驰商务车前,扎好马步,双臂在底端用力抓住,高举过顶,颤抖之中,既然将我和雷明彪之前乘坐的商务车给一下举了起来,高高的托在头顶。
“天啊,这..这...”
成子惊恐的大叫起来,边叫整个人也下意识的朝后面疾退,想他四十多岁的人,闯荡江湖这些年,腥风血雨,居然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惊恐起来。
他被这前所未见的一幕给吓到了。
单人举商务车和蚂蚁抗巨虫,有何分别?
这一刻,我更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脏怦怦,不知何为东西。
因为这车此时就在我们的下方,看着它被举起来,那种触目惊心的生动感尤为突出。
狂风舞动,山涧风声嚎哭,整个林海骤然摇荡。
似乎这一刻,这一秒,天地都为这夸张性的一幕给震撼到了。
雷建军哈哈长啸,直如巨猿啸吼,迈步中,坦克一般的奔跑了出去,而那车始终被他托在手心,每跑过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显眼的脚印。
等七步之后,爸爸就在他身前三米远摇摇欲坠。
雷建军用力向上一跳,姿势如盘古开天,屈身集力,而后,高高的自上劈下,他用的不是盘古斧,而是用车劈的!
那一刻,山边一阵猛烈的撞击声。
我惊怖的惨嚎起来,就见一阵绝望的撞击,爸爸和商务车一下子消失在了悬崖边缘。
不仅如此,那边缘大片大片的地段,“格啦啦”脆响声中纷纷开裂,朝山崖下争先恐后的坠落而去。
我瞪着眼睛,热泪滚滚,呆滞的伸出手,始终不敢相信半个钟头不到,我深爱的父亲就这般天人永隔了。
风还在吹拂,林还在摇荡,花还在芬芳,而阳光依然耀眼,那个惊鸿之姿的男人,就这样惊鸿一现,步入消失了么?
多么可悲,多么可悲,多么可悲的事,多么可悲的我啊!
万籁俱寂,只有我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剧烈的不甘心声!
雷建军摆出胜者姿势,一步迈出,朝悬崖边看去,这时也伴随有他张狂的笑声。
他要看,看我的爸爸是怎么坠落崖边摔个稀巴烂的。
然而,雷建军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在他脑袋张望向悬崖下的第一刻,“咻咻”几声锐响,就见十几颗篮球大的飞石激撞了上来。
这些飞石个个保持着风驰电掣的速度,产生的爆发力自然和我开始砸出去的不一样。
至少雷建军刹那间不注意,连连中了八下,八块石头都砸在他的脑袋同一处位置。
他用气功相抗,脖颈急速鼓涨,不动如山,那八块石头居然在脸上一一炸裂开来,化作糜粉。
而他仅仅是一阵重度的摇晃,好在连连抗击,终于在第八下,整个人朝后砸开了三大步。
三步之遥,却注定局势瞬间逆转。
“不....”
就听雷建军一声不甘的呼喊传出,奇迹的一幕出现了,悬崖边上白色长衫飘舞,一人伸展双臂,腰肢挺拔,居然高高的升了起来!
姿势很曼妙,很轻盈,要不是脸是一张绝世独立的帅大叔样,怕是好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名盈盈舞轻盈的仙女。
“爸爸!”
我激动的给自己劫后余生般,不管多危险了,飞快的跳下去,朝悬崖边上跑去。
等我跑到时,爸爸整个身子都露了出来,他不是在飞,而是双脚在以肉眼不辨的速度快速踢蹬,居然就着悬崖峭壁,如履平地似的节节高升了上来。
直到这时候,悬崖下在“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开始掉落的商务车这时才坠落到了底端。
“这里危险,快些走开!”
爸爸关切的嘱咐我一句,身子正式踏上了悬崖边缘。
这一次,是他第二次踏在这里,然而已然是稳稳当当,再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