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如此,雷建军哪里能忍?
他雷建军又哪里愿意忍?
一个大手闪电间爸爸拦腰截去,就见爸爸轻松的弯腰蹲下,简单躲过,雷建军怒啸一声,右脚赶紧踢到,爸爸则朝上一跳,在其腿上一踩,跳了开去。
雷建军之愤怒不可抑制,似乎血管炸裂,眼珠都暴凸了起来!见爸爸再次躲开,根本不愿轻易放弃,赶紧咆哮着追击。
不光如此,他大手探出,在旁边车上用力一扯,“哗啦啦”声中一个轮胎就被暴扯下来,利啸着朝爸爸砸去。
爸爸速度虽开,为护住我,只得立即停下,曲脚踢出,角度刁钻的恰恰好。只是一脚就勾住了轮胎中心,控制着它急速旋转,而后再是一踢,这个轮胎就朝上空飞去。
而此时,雷建军已然拆下了第二个轮胎再度砸来。
爸爸故技重施,身法灵动,又控制住一个轮胎,小小一踢,再次飞到了空中去。
“咻咻”疾响不停,“哐哐”一声刺耳的锐响,那旁边面包车上的轮胎居然全被他卸了下来,终于不支的坠落在了地上。
而最后一个轮胎砸到时,爸爸脚上勾住的轮胎加空中旋转的轮胎,已然多达了四个。
三个在高空朝爸爸的身子上掉,一个在脚上继续高速的旋转。
而爸爸始终左脚笔直的伫立在地,半分不动,只靠右脚沉着应敌。
雷建军一拳头砸在面包车的旁侧,将一个车门“哗啦啦”的扯了下来,就着扭曲不堪的铁门,朝爸爸砸了过来。
爸爸面色冷峻,右脚上旋转的轮胎终于被他反向踢了出去。
不仅如此,他一个单手撑地,倒立而起,右脚连连三下踢出,掉落下来的三个轮胎也争先恐后的跟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爸爸飞速的奔跑过来,快的如同一道残影,拉起我就朝远处跑去。
我在狂风中凌乱,指了指地上的雷明彪,叫道:“还有他,他,我的兄弟....”
等我说完时,爸爸轻叹一声,一个闪身,而我俩就飞快的接近了雷明彪,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右腿刀口全是干涸的血痂。
对我俩点了点头,就被爸爸一把拉起,再度朝远处跑去。
雷建军愤怒的吼道:“休想跑!”
急切之中,一把抱住了面包车的油箱,咬牙切齿的怒夺起来。
“滋啦啦...”
“滋啦啦...”
裂纹在诞生,钢铁在扭曲,雷建军在费力。
“嗑次...”
“嗑次...”
支架断裂,螺丝坠落,卡口折断。
伴随着最后一声振聋发聩的响声,油箱赫然被他扯夺了下来。
整个面包车刹那间成了遭歹人强bao的凄惨相,余下了满地的狼藉。
便在此时,铁门和第一个轮胎撞击,“砰”的一声,整个大地都摇晃了一晃,震的人耳廓发痒,我险些一头栽倒了下去。
这“砰”声,正是轮胎爆炸的响声,听过的人都知道其须臾间的爆发力该是何等的震颤人心。
不仅如此,后面跟上去的三个轮胎,没了阻挡,纷纷排山倒海的朝雷建军袭去。
看那去势,当是风雷火石千斤坠,云霄爆破雷神锤,热浪滚滚溃万物,天崩地裂糜粉碎!
这轮胎三圈,去势太过刚猛,难免让人望之色变。
就算是雷建军霸绝猛辣之姿,也狂暴的吸了一口气,运气在身,鼓涨皮肤,须臾间,虬结的肌肉凸出起来,血液受到鼓动,丝丝缕缕破满了全身,短短时间,毛细血管也不知道迸裂了多少。
可越是如此,越感觉到他硬气功正在激发全身所有的全力,他在耗尽神力迎接这猛烈的撞击。
连我不习武之人,也似乎看出来了他的人皮下面,经络之间,潜藏着庞大的精纯气量。模模糊糊里,结合自己今生的见闻,也似乎推测到了少许。
正是这些气,成了他身体百折不屈的过渡层。
不是他身体不痛,而是气层过渡抵消了疼痛。不是他天生力大无穷,而是气道加持,毕集全身639块肌肉,60亿条肌纤维同时朝一处发力,才拥有了这般惊人的神力。
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句话。
若是人体潜能激发,能在运动时同时集合全身所有肌肉朝一处发力,则能轻易搬动一辆卡车。
正常生活中,人之所以力气小,是因为每次运动时,只有负责不同功能的少数肌肉在运作,所以爆发不出全部的潜力,而雷建军,正是依仗着硬气功,做到了全部运作这一点。
多么可怕,好生可怕,和其可怕何!
想通了此节,我再看雷建军,他已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而是一个全身处处燃放着火焰的暴力气功男。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我想到火,原来雷建军就是真的想玩火。
他怀抱着油箱,猛龙前进,第一个轮胎冲到,雷建军一拳打爆。
“轰”的一声,冲击波炸开,他整个人给轰到了两米多高!
第二个轮胎冲到,雷建军一脚踢爆。
“轰”的一声,道路摇颤,车辆玻璃震碎,雷建军翻滚着重重砸落在地。
地上露出个直径两米的凹坑,边缘细碎,无数裂纹延伸。
第三个轮胎冲到。
却是“唔”的一声,躺在地上的雷建军一把挽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着朝前滑行。
他居然利用前两次爆炸产生的庞大气流,支撑着这第三个轮胎在空中平移滑行,一拖动他自己。
而滑行的方向,恰恰就是爸爸带着我们奔走的方向。
在他的身下,还骑着一个油箱,油箱的角落有汽油流出,一路滑行,在地上摩擦,火星点点,他就狰狞变态的骑坐在上面,哈哈笑道:“风神腿之名,千古流芳,我哪里能追的上你们,不如就此送上一个大礼吧!”
他说完,摩擦的火星一下子跳跃了起来,引燃了地上的汽油,而汽油也第一时间朝油箱内引燃过去。
学过物理学的人都知道,当易燃易爆物品在狭小的空间里,急剧扩张膨胀的时候,就会产生惊天动地的爆炸。
而雷建军此时的做法,居然就是要将这桶油箱内部的油引燃,产生爆炸,来轰击我们。
他为了控制住精准的方向,居然完全是以身犯险,自我驾驶。
“变态,变态,真他妈疯了啊!”
雷明彪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恐惧的回头探看,他自己都被他爸爸疯狂的举动给震慑到了。
“我们要被炸死了,要被炸死了啊!我雷明彪就是死,也不想化作一摊焦骨啊!”
他急切的对我们说,更像是在提醒父亲加油冲开。
可这次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了,一声“嘶嘶”的轻响,油箱外的火焰终于燃烧了进去,一刹那,油箱的尾部立马窜起了半米高的火束。
那感觉就像是水底鱼雷反冲一般,燃烧瞬间的热量立马爆发了出来,气浪喷吐,一下子将雷建军滑行的速度提升到了十倍以上,几乎是眨眼间,他就急速冲行到了我们身后。
而此时,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了熊熊烈火近在咫尺的燃烧。
燃烧的极致,代表油箱内空气压缩的极致,空气压缩的极致,代表反弹的极致,而反弹的极致就是爆炸。
一箱油爆炸,多么恐怖,多么史无前例的毁灭能量。
在雷建军哈哈的满足笑声中,“轰嗤嗤”的一声,热浪袭人,皮肤灼裂,口干舌燥,钻心疼痛。
这桶油终于像是丨炸丨弹一般,在我们四人身边炸散了开来。
一瞬间,热风袭人,犹如千万根芒刺在背。
不仅如此,我等屁股火烧火燎,如同中了火焰弹,在岩浆火海里遭罪受虐,皮肤火辣辣的就在开裂。
我惊慌中大吸了一口气,也和沙漠中的炙阳炎风一般,要将周身经脉、五脏六腑烧灼的痛彻心扉。
赶紧闭眼闭口,不敢呼吸了。
可越是如此,受爆炸的气浪冲击,整个背部如同被瀚海狂潮排击,不受控制的喷吐了好大一口血,骤然浑身发软,虚弱无力的就要跌倒。
可,我跌不了,跌到不了啊。
在这等爆炸中,纵使你身无毫力,纵使你行将崩溃,可是那些巨大的能量波还是永无尽期的要推着你漂流、跌宕、吞噬你,撕扯你,咬啃你,要将你碎尸万段,要将你烧成焦炭啊.....
痛,好痛...
疼,好疼...
死,想死...
生,不可生啊...
啊啊啊啊啊,一刹那,不光是我,还有雷明彪都异口同声的惨叫了起来。
我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心底的灼烫,“哗”的巨大轰鸣,整个头发燃烧了起来,而雷明彪也差之不多,我见他满头黑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焦枯、卷曲、燃烧。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不光是他的头发在燃烧,整个身体也猛的被火焰燃烧了,我知道,再过几秒,爆炸中心的全部冲击波飙到时,我们就要彻底被碾碎,然后身体多处分崩离析,变成一个残缺不全的尸体。
“不,不,不,我不想死啊....”这是雷明彪在最后时刻发出的呐喊声。
“哈哈哈哈,王怡风,死吧死吧,哈哈哈,现在看你还能逃向哪,呃,啊....”
雷建军在火的后方狂笑,话还没说完,就被炸的轰向了远处,一头栽进树林,再从上面滚到了马路上,吐血残喘!他的全身多处焦黑,有大束大束的黑烟冒起。
我心里大惊,这厮的硬气功之牛逼传神,简直是传说中金刚不坏身存在的级别。
他骑在油箱上,离爆炸的中心点最近,理应受到最严重的伤害!
可愣是被他紧抱成个球行,用硬气功死死抵抗住了爆破的杀伤力,虽然伤重,但并不致命。
我知道,我们输了,爸爸输了!
雷建军这种变态的存在,真的就是生人勿近的狂物。
...
我的心里悲凉,山风吹拂,最后睁眼看了看蓝天。
天上倒映出一抹菲菲的倩影,我牵扯着嘴角,这一次虽然要死,可好歹是和爸爸死在一起,我已近很是欣慰了。
再见吧,我眷念的世界啊...
命运是多么的喜欢开玩笑啊,从今天醒来到现在,已然是几经生死了,可每次死的千钧一发之际,就会突生巨变,活了下来。
这一次呢?
我转头看看爸爸,他黑发狂舞,轮廓分明,在火海中都显得飘然独立,不可用言语形容。
爸爸,爸爸,儿子好爱你,好爱你,就这样死在你怀里就好吧。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剩最后一丝的缝隙,眼睛就将完全合拢。
爸爸忽的转头看向了我,烈火已然吞没了他一半的躯体,直入金边镶嵌,宛若天神。
他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只听他淡淡的说:“美儿,抓紧了。”
言罢,我就被爸爸一把提在了腰间,而雷明彪也被他一把提在了另一边的腰间。
接着,火海就完全吞没了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啦死啦的,死啦死啦的。啊,我雷建军终于干掉夙敌怨仇啦!”
雷建军不顾满身焦黑灼痛,仰天狂吼,声浪滚滚,直冲九霄云外。
然而,自古豪杰多寂寞,红尘不堪回首中,英雄流血不流泪,长使英雄傲长空!
在我等身体行将崩碎的最后一刹那,火海里陡然传出了一个洒脱的灵魂之音,他很小很小,可小的直通人心,直通人魂魄,令人肃然起敬,五体投地。
那声音是爸爸说出来的:“风神腿,第四式,风...卷...楼...残!!!!!”
“唔...呼呼呼...”
声音戛然而止,但现场却猛然突变。
大风突起,飞沙走石,狂风鼓舞,我等中心如同须臾间穿透出了一道猛烈的龙卷风,迅疾卷溺,将周遭所有的一切纷纷吸纳在了中心。我和雷明彪不可自控的在风中旋舞,头晕脑胀,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不受控制的直接开始破口呕吐起来。
那吐出的秽物在亦在风中旋转,根本不曾落地,就汇聚到了风中滚滚旋转着。
远处,雷建军呆若木鸡,半晌才失魂落魄的吼道:“不,不,不,你...你...,啊,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练成风神腿功第四式?上百年了啊,上百年都没有了啊,更何况你分心乏术,怎么可能?不...”
在他说话期间,地面纷纷破碎,一切的水泥路地面,都似乎在受狂潮碾压,破裂成一块块的,拔地而起,卷溺在了飓风之中。
眨眼间,我们站立的地方,就形成了一道高十五米,直径四米的龙卷风,勃勃喷吐,一派昏天暗地。
不光如此,吞没我们的火海气浪,竟然随着龙卷风的形成,一下子抽离而去,巨鲸吸水般的纷纷钻入了中心风眼之中。
从小及上,须臾间蹿了上去,拉扯成了长长的一道火束,贯通整个龙卷风顶和底,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在摆尾矢矫,炎牙森森,极尽魔幻夸张之能事。
我心神出窍,痴傻的看着这一切,万万不敢相信,如此简单的,一切逼近的绝望和死地就这般被化解了。
我甚至看到雷明彪焦枯头发上的几点火星,都被飓风瞬间吸离了开来,避免蔓延。
相比起我,他更加不堪,六神无主的吐道:“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玩魔兽世界,我一定是在玩魔兽世界...”
是啊,这种夸张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人间?
用武术卷起狂风,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发生在人间?
我们发着呆,发着呆,而龙卷风的走势却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