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露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我抱着她,她在我怀中喘着气,她对我说她梦见父亲惨死狱中,满头白发死相非常难看。我告诉她没事,那都是梦。
看着慌乱的陈白露,我实在想不出,平时那么波澜不惊的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慌乱,好像每次提起有关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她都会这样。我犹豫着想,这应该就是她的软肋吧!
我在陈白露家里陪着她,一直到过了元旦假期,她才好一点,但这几天的委屈愤懑却让她脸色惨白,精气神看上去十分萎靡。她父亲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叶玲珑的母亲叶秀丽也没再过来闹事儿。
元旦刚过那天,陈白露就起个一大早,在浴室里洗了一个长达一个小时的澡,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画了一个十分妖冶的妆,嘴唇红的好像渗血一般。她穿上自己的女士西装,腿上裹上黑丝,脚上穿上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卧室里出来的她,问她要干嘛?
她转头看看我,对我说:“去公司。”
在公司里,陈白露一如既往以女强人的形象示人,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游刃有余,根本看不出前几日的她还躺在我怀里痛哭。人事娘们儿见到我跟在陈白露身边,扁着嘴看我,我刚在工位坐下,就收到她的微信,问我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也不回我消息。
我尴尬的回个笑脸,没敢解释。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陈白露带个盒饭,结果却发现她没在办公室,我给她打电话,她说自己在大厦天台上,我心头一惊,赶紧走上去,却发现她在这里抽烟。
这次她没有看着香烟在指尖缭绕,而是大口大口的抽着,深深吸入肺部,呛的她直咳嗽。
我赶紧走上去拍拍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手里的香烟夺过来丢到地上,将手里的盒饭递给她说:“吃点饭吧!”
陈白露回头看着我苦笑,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人事娘们儿打来的,她说公司来了一个女的在闹事儿,让我赶紧下去看看。我眉头一皱,问她是谁?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结果却被那人一把夺走电话,里面的老泼妇张嘴就骂:“让陈白露那个女表子听电话。”
我转头看向陈白露,她在旁边将电话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她作势就要下去,我用脚趾头猜也知道电话里的人就是叶秀丽,我立马拦住陈白露说:“陈总,让我去。”
陈白露冷笑一声,绕过我走下去,我无奈只能跟在她身边。
结果刚到办公室,叶秀丽这个老泼妇冲上来就拿出一桶红油漆,在我和陈白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呼啦一下将我和陈白露泼个透心凉。我一下怒了,当即就想冲上去让这老菜皮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结果刚想动手,陈白露就拦着我,她不顾身上的油漆,脸上带着微笑走到叶秀丽面前,问她:“不知二姨过来有什么吩咐。”
见陈白露低声下气叫她二姨,叶秀丽高傲的都快上天了。
可叶秀丽怎么也想不到,陈白露猛地一转脸,将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女士西装脱下来,一把蒙在她的头上,对这她就是一顿狠打。这时,叶玲珑不知从那里出来,想上来帮自己老妈,可我怎么会让她得逞?
办公室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陈白露尽管是女人,但却并不柔弱,这几天积蓄的所有怒气全都发泄到叶秀丽的身上,可怜叶秀丽泼陈白露一身油漆,现在全糊到自己脸上了。
而我则被叶玲珑打的很惨,但却也成功阻止了她帮自己老妈。
我们办公室的动静吸引了周围几个公司的人过来围观,不少好事者都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等好半天陈白露才丢开被她暴打的叶秀丽,冷冰冰的看一眼身后的叶玲珑,拽着叶秀丽的头发,冷哼道:“我十三年前就想打你一顿,今天算是圆了这个愿望。”
叶秀丽挣脱陈白露的手,弄掉自己头上叶玲珑那件沾满油漆的衣服,指着陈白露和我,张嘴就骂:“你个女表子,背着你妈包养这小白脸,害的自己父亲住监狱都不管,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肠,你就不是个东西,狼心狗肺,养条狗都……”
她还没说完,我就猛地冲上去,怒吼道:“你说啥呢!”
谁料陈白露一把拦着我,站在我身边,眼神决绝道:“怎么?许你吃活佛的人参果,不许我养个小帅哥?”
陈白露这一句话,让我倒吸口冷气。尼玛,我咋真成人事娘们儿口中的面首了。
可看叶秀丽那愤怒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被气的不轻。我转头怯生生的看眼冷峻的陈白露,第一次感觉眼前这女人在温柔软弱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头凶猛弑人的猛虎。
叶玲珑走到自己母亲面前,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一眼满身狼狈的我和陈白露。突然娇笑一下,笑里藏刀叫陈白露一声,姐姐!
然后声音温柔道:“看在咱们父亲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姐姐,我母亲她刚才的行为的确有点过激,姐姐你多见谅。但你听我说一句,妹妹我也知道你几年前认识个金融娇子,他现在有在父亲这件事儿上说话的分量,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希望姐姐能联系一下这位人物,不管怎么说,父亲总归是咱们两个共同的父亲,你要真狠下心不帮忙,那恐怕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一辈子也去不掉。当然,妹妹我知道你不介意背负骂名。但你要是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恐怕父亲九泉之下,也是会寒心的。毕竟,他帮了你的忙,却进了监狱。现在轮到你帮他了,姐姐你却只顾着跟这小帅哥情意绵绵。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帮着别人。要是……”
叶玲珑的话还没说完,陈白露的眼睛已经红了,她几乎用出所有的力气,从喉头怒吼出一个字:“滚!”
等叶玲珑带着自己母亲从我们公司离开之后,原本刚毅的陈白露一下瘫软在地,身上的红油漆让她蓬头垢面,完全没有昔日女总裁高高在上的孤傲感。周围两个其他公司的员工都聚集在我们公司门口看热闹,人事娘们儿他们几个人也都懵逼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韩迦勒先反应过来。驱散围观的人群。我扶着陈白露来到那间唯一的会议室里。她和我身上都满是油漆,糊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到洗手间里洗掉脸上的油漆,又成了一盆水端到会议室里,想让陈白露也洗洗。结果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却发现陈白露正趴在桌子上无声痛哭。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哭泣的陈白露,不知为何心中很难受。这件事本来是她的家务事儿,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但这段时间来跟她惺惺相惜一起走过这么多日日夜夜,现在看她现在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我多少也有些同情难受。我将那盆水放到桌子上,轻声对陈白露说:“陈总,洗洗吧!”
陈白露没有理我,仍然趴在那里。
不知为何,我心头突然涌起一团无名怒火。
那个老菜皮。事儿做的也太过分了。
当着全公司上下的面泼我俩油漆,还污蔑我和陈白露之间的关系。我当即转身离去,对陈白露说:“我找她们去。”
这次陈白露没有拦着我,我开着她的车直奔IU。路上也在五金店里买了一桶油漆,并让小老板给我调成了屎黄色。赶到IU之后,直奔总裁办公室,前台的小姑娘拦都拦不住我。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一脚踹开门,打眼就看到叶玲珑正坐在大班台后面伏案写作,不知道在签署什么文件。
我没有犹豫,一桶油漆朝着她就丢过去。油漆桶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叶玲珑连头都没抬,我心里邪恶的想着,让你也尝尝被泼油漆的滋味。
结果……他妈的,这孙子猛地往大班台底下一钻。油漆桶落在她的桌子上,屎黄色的油漆泼了一桌子,而她本人身上则连一点零星都没沾上。紧随其后的保安以及IU公司的前台一大帮人冲进来。当即就要制伏我。却不料叶玲珑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呵斥一声:“住手。”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叶玲珑,只见叶玲珑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三两下从满地都是油漆的大班台里跳出来,然后目光环视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道:“你们都出去。”
工作人员懵逼在原地,一个保安队长想说什么,叶玲珑却怒吼道:“出去。”
跟进来那一大帮人都灰溜溜的出去,秘书还贴心的将门关上。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桶油漆还在缓缓往外流着,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劣质油漆味。叶玲珑走到我面前,冲我伸出手,做个上让我上去的手势,示意我跟她干一架。
我咕咚咽口唾沫,心里感觉有些悬。我知道她打架手段一流,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那次我就差点被她打出脑震荡,今天来这里原本是想泼她桶油漆,结果现在看来,似乎要干一架了。
叶玲珑见我站在原地犹豫,黛眉竖起冷冰冰的看着我,在三秒后我还未动手的时候,她猛地朝我冲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那十公分的高跟鞋就踹到我的脸上,我的脸和她的鞋底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然后!我他么的就倒在地上了!
她站在我旁边,我只感觉脸上像是遭遇到蛮牛的冲击一般,火辣生疼。心里不由腹诽这娘们真他妈变态,打架向来都是一击毙命,根本不给我还手的机会。
不过今天叶玲珑并没有继续打下去,而是转身坐在旁边干净整洁的沙发上,将脚上那双高跟鞋脱下来,双腿翘在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我,眼神不是一般的孤傲。
等我适应脸上火辣的疼痛后,我转头朝她看去,依稀看到她脚踝上有一处伤疤,好像是我上次咬她后留下的。我眼神跟刀子似的看着她,叶玲珑瞥我一眼,看着我问:“怎么?不服?”
我没说话,从地上爬起来。
叶玲珑赤足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在我身边慢慢踱步,不穿高跟鞋的她只有一米六多,我看着她竟然有点娇小的意思,不过我可不敢将她联想到弱小。她脸上带着嘲笑,话里夹枪带棒:“陈白露还真不知道心疼你,她明明知道我自小练空手道,还敢让你过来复仇,看来你的女总裁也不怎么待见你这小白脸嘛。”
我隐忍着没有说话,叶玲珑将我巡视一圈,再次坐回沙发上,尽管是我站着她坐着,但她眼神里依然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她将那两条细长的白腿架在桌子上,交叠放在一起,从胸口的内衣里拿出一张支票,在我面前展开,不疾不徐的说:“这是刚才签的,你要是愿意,你就拿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叶玲珑将支票放到自己的足尖,仍然翘在桌子上,那张支票在她足上轻轻摇曳,遮住她大红色的趾甲,她冷冰冰的说:“这是一百万。”
我眉头一皱,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她冷笑一下,将那张在她足尖摇曳的支票拿起来,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拿着那张支票在我脸上划过,感受着纸张划过皮肤的沙沙感,我不为所动。叶玲珑手一松,那张划过我脸颊的支票飘飘然落在地上,支票的一角刚好飘到她的足尖上,叶玲珑看着近在咫尺的我,眼神里透出着玩味道:“这一百万给你,你离开我白露。”
听她这么说,我一下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实在想不到,我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种类似狗血段子的情节,这是一百万?你离开我姐姐!我的第一反应唯有大笑。
我笑的人仰马翻,叶玲珑看着一惊一乍的我,有些不明所以。那张支票还静静躺在她的脚边,过了一会儿,她见我笑的不肯停下,就猛地一脚踩在我身上,我猛地停下笑声,转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冷哼一声道:“这一百万给你,是让你从此消失在白露身边,什么也不要管。如果你执意不要,我不介意拿这一百万给希望工程,再让你知道知道赵俊伟是如何失踪的。”
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并将那张躺在她足尖上的支票拿起来,一副谄媚的表情笑着问:“叶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贸然给我一百万,有点太多,我不敢拿啊!”
叶玲珑见我这副表情,还以为我刚才的笑是太过高兴呢!她转身坐回沙发,轻松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和白露之间的关系,但我奉劝你一句,白露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给你这一百万,只是想让你别再纠缠她。也让你明白,你的贱命,就值这一百万。别说我没告诉你,追白露的男人一大堆,随便拿出一位,都能压死你。这次我父亲的事儿,是我们家内部的矛盾,跟你无关,所以你不要染指更不要妄图想从中得到什么。”说着,她眼神邪魅的看我一下,带着似瞧不起看不上的鄙夷道:“你能得到的,也只是这区区一百万而已。”
我装出一副受用的表情,诚恳的点点头:“嗯,叶姐说的对。这一百万是不少了,我也感觉陈白露太难伺候了,再说你看她比我大那么多,过几年肯定年老色衰,成立个破公司还没啥希望,我还是拿这一百万的好。”
叶玲珑十分受用我这段话,开怀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说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支票本,又写张支票递给我说:“见你这么上道,再多给你十万。”
一听这个,我就好像恶狗看到骨头一样,猛地冲上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张支票从她纤细的手指里拿过,脸上一脸谄媚。
叶玲珑的笑容里夹杂着玩味道:“你还真会做生意,一百多万就将白露给卖了,要是让白露知道,她还不得哭死。”
我挠挠头,一副‘实诚’的表情:“那可不,一百多万能在我老家娶四五个媳妇呢,还都是村花级别的雏儿,在上海我还得给陈白露当牛做马,还不如拿点钱回去呢!你说对不?”
叶玲珑眉头一皱,估计被我的话给恶心到了,转过头没看我。
我咧嘴笑笑,将支票拿在手里,转身作势要走,注意到叶玲珑心思不在我这边后,我猛地冲到大班台上,将那个油漆桶抱起来,朝叶玲珑泼过去。刚才泼油漆的时候,我是整个桶丢出去的,所以现在这里面还剩下大半桶油漆,量很足。
我突然间的举动让叶玲珑根本没反应过来,她还在为陈白露兔死狐悲呢。结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漫天屎黄色的油漆朝她飞去。她根本躲避不及,油漆雨将她淋成个落汤鸡。役私乒号。
而我则抱着油漆桶,将手里那两张支票一把丢到她脸上,傲然站在她面前道:“去你妈的,你当老子没见过钱?别他妈说一百万,就是给老子一千万,老子也不会出卖白露。你瞅瞅你那逼样,不是我说,以前我总不明白你怎么总是个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他妈是个女表子生的,又是女表子养的,你自己不是个女表子,还能是啥?我尿泡尿替你照照,让你看看你现在满身屎黄色油漆的样子,你就知道自己他妈的有多恶心了。妈的,自己整天没逼事儿,就会找白露麻烦。你妈是小三,我估计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小三命……”
我话还没说完,那个被我泼了一身油漆的女人就冲了上来。
空手道黑带四段的她,再次让我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不过在她的乱拳之下,我却露出一副坦然的表情,心想值了。妈的,泼一个空手道黑带四段一身油漆。这个牛逼,我能吹一年!
盛怒之下的叶玲珑骑在我身上暴打我,刚开始我没敢还手,等她力气用的差不多时,我猛地推开她,翻身压在她身上,反手锁住她的双手。做完这一切我刚想动手。她也不知怎么一弄。我就双手脱力,她挣脱了我的双手,我赶紧往后倒退两步,警惕的看着满身油漆的她。她喘息着,精致如画般的脸上写满愤怒,她刚想冲上来继续暴打我,我就怒喝一声:“别动。”
叶玲珑果然停下脚步,我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离我只有咫尺之遥的她,心想这丫也就手段变态点,脑子还是不如我不好使,我让她别动就别动,真听话!等我休息够了以后,我吐出口气说:“你带着你妈跑到我们公司大闹一次,我自己跑你这儿大闹一次,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现在要走了,你别想拦我。”
不管咋说,我现在都得将她给绕进去,不然继续让她动手?妈的。还是算了!这娘们太狠了,下手不是一般的毒。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叶玲珑竟然同意了我的说法,点了点头背过身不看我,我整理一下身上散乱的衣服,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她的办公室。一直到在停车场坐上车,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我真怕她暗中阴我,将我弄到没人的地方,给丢进黄浦江里喂鱼了!
我不知道的是,我走了以后,叶玲珑并没有着急洗身上的油漆。而是站在窗前怔怔出神,好半天后才露出一声嗤笑,嘴里喃喃道:“竟然被他给阴了。有点意思!”
其实对叶玲珑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蚂蚁,不管我再怎么挣扎,在她的眼里,我仍然是一无是处。她之所以给我那一百万支票,更多的是想试验我一下,如果我真不知天高地厚拿走那张支票,恐怕现在的我早就没命了。
我回到公司之后,陈白露竟然没在公司,那个人事娘们儿也没在,我询问一下才知道人事娘们儿安慰陈白露,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就带着陈白露去泡温泉洗身上的油漆去了。我赶到她们去的温泉会所之后,她俩刚好洗完出来,经过热水蒸腾的她俩脸蛋粉嫩,像刚剥皮的鸡蛋。反观我自己,身上仍然有油漆不说,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鼻头还红肿着。
人事娘们儿看到我一下笑喷了,张嘴就说:“齐天,你怎么成这逼样了?”
这疯娘们说话没轻没重,经常不着调,我也没跟她计较,陈白露知道我去干嘛去了,看到我这样,她有些心疼,让我也进去洗洗,她俩在休息区等我。我也感觉身上油漆黏黏的很不舒服,索性进去泡了一下,洗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等我们回到公司的时候,刚好下午四点多,公司里的人都在。但此刻没有一个人在工作,都面面相觑的,精神也不好。韩迦勒过来告诉陈白露,说大厦方面的物业经理下午过来告诉他们,因为上午的事儿影响不太好,所以办公室不租给我们了,让我们一周内离开。
说着,韩迦勒还拿出一纸合同放到陈白露面前,说这是物业经理给的租赁合同,因为这是他们物业方面的原因,所以办公室的租金会全退。听到这个,我当即就怒了,但我还没说话,陈白露就笑笑拿起那纸合同,笑着说了句:“不花钱就租了一段时间办公室,对公司的运营资金来说,还是很好的嘛。”
“陈……”我话到喉头,又硬生生给憋回去。
陈白露看下时间,对大家说:“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这笔资金刚好退回来了,那就将这笔资金当做工资发给大家吧!”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陈白露,有惊喜,有意外,有不解。
陈白露却冷静的将目光转向人事娘们儿,让她将工资算一下,依照工作日来算,每个人工资都一样。说完她想了一下又说,让人事娘们儿给我和她自己每人算一笔奖金,因为我们两个是第一波过来的,而且工作上比较努力。
我一犹豫,依然没有说话。大厦的租金并不便宜,这笔钱如果都算成工资,可有不少。我原本想劝陈白露让她再考虑一下,发工资可以,但要考虑一下成本啊!再说这办公室我们签的合同是三个月的,凭啥区区一个物业经理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我心里不爽,可看陈白露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索性我就闭嘴不言。
人事娘们儿算工资的时候,陈白露叫着我上到天台,我给她点上一支烟,她长吸一口,深深咽进肺里,然后再吐出来。我犹豫着说:“陈总,别这样,对身体不好。”
陈白露笑笑,转头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你去IU了?”
我点头。
“见叶玲珑了?”
继续点头。
“闹事儿了?”
再点头。
“为什么帮我?”
这次我没有点头,而是沉默。
“叶玲珑杀人不见血,你不怕得罪她?”
继续沉默。
“她是空手道黑带四段,实力很强,你不怕她?”
再沉默。
“她……”
这一次,不等陈白露再发问,我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甜甜的,咸咸的,有一股油漆的味道,但我却甘之若饴。
这一次,她清醒着,我也清醒着,不管别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不管别人说我吃软饭当小白脸也罢。她的问题那么烦人,我想不出除吻她外,还有什么能堵住她嘴的办法!既然想不出,而又不愿意动脑的我,自然就这么做了。
陈白露显然一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松开她,咧嘴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别问那么多无聊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陈白露连脸都没红,只是冲我笑笑,什么也没说,好像我刚才吻的不是她一样。她这样让我很被动,偌大的天台上只有我们两个,我看看她,她看看我,空气里的气氛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