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面红耳赤,她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你呢,你不是说你有办法?你以后想怎么面对我和我的孩子?”
我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在机场想的办法里,只是想解决目前糟糕的状况,长远来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人事娘们看着我说:“白露即将临盆,我现在又怀孕?你说说你对得起我们两个的谁?你说你有办法,那好!白露生孩子,我也生孩子,你说你要做谁的老公,谁孩子的父亲?你是跟白露离婚和我在一起,还是将我养在家里,做你的小三金丝雀。行,即便我愿意做你背后的小三,可白露愿意吗?她能忍受自己老公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有家庭?齐天你不知道吗?这件事已经陷入一个死结,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你都解不开这个结。”
“我……”看着人事娘们的目光,我想狡辩,却发现无从下口。
人事娘们却带着微笑说:“你真当现在是古代吗?你是皇帝,我们两个不管不顾陪着你,你三妻四妾孩子成群。”
她的话让我脸上臊的通红,我看着她脸上的微笑,嗫嚅着问她:“那你又是怎么想通的?”
人事娘们长吁口气,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趴在室内的栏杆上看着外面的世界,怔怔出神片刻后对我说:“我想不通,所以才生气,所以才想和你爱爱,才想发泄心里面的委屈。可是,看着你的眼神,看着你坚定的模样,特别是听着你给我唱的那首歌。我才明白,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还能怎么办呢?我哭?我放纵?我骂你?或者我一声不吭的消失?这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也不是我秦红玲的风格。不就怀个孕么,哪有那么复杂,生或者不生!老娘二十年前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流产,所以这孩子,老娘生,至于怎么生,生完之后孩子管谁叫爹,关你屁事?”
说完,她转过身看着我,脸上全是豪迈。
我则目瞪口呆的瞅着她,心里既心疼又怜惜,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能有好办法吗?没有,如她所说,这是一个死结,根本解不开。我将头低下去,不敢看她,心里面七上八下,感觉不是个滋味,感觉我还没个女人说话豪迈。做事也优柔寡断的,比不上人事娘们分毫。
“齐天。”人事娘们忽然叫我一声。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对我说:“白露呢?”
“干嘛?”我诧异的问她,随即又问:“你问白露在哪干嘛?”
“找她聊聊。”
“……她在飞机上,去澳洲的飞机上。”
“哦,那算啦!”她挠着头,开心的笑。
说着,她就走上来挽着我的胳膊,我还在想刚才她说过的话,见她这样就问她干嘛,她给我一颗板栗,说,回家,用头油给你炒菜吃!我一阵恶寒,赶紧带着她退房离开。开车带她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我走那天,她父母就被她劝回去。要分开的时候,她哭的伤心,她老爸就用她手机给我打电话,结果被她拦下并劝她爸说自己没事。那个红姐,其实是她爸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姑。她还告诉我,她那几天之所以吃醋而且还那么作,都是因为她大姨妈没来,她在害怕自己怀孕。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更是自责的不行。那几天我还在责怪她,责怪她不听话整天跟我闹,结果我却没想到这点。
开车回到她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乐呵呵的忙碌着,我心中却想起还在飞机上的白露。人事娘们这边表面上看上去已经解决,那白露那边,我又该怎么办呢?我去澳洲,或者等她冷静冷静,我再去澳洲?或者,我还没过去,她就已经回来,要跟我离婚。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她肯定很伤心。她为我已经放弃那么多,如今我还要再触及她最后的底线吗?如人事娘们所说,这是现代社会,我这么做跟古代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有什么区别?人事娘们愿意生孩子,但她肯定也不乐意我不和白露离婚,如果白露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估计人事娘们肯定也会远走高飞。
可是,白露不回来怎么办?她真的要和我离婚,我难道真的要和人事娘们在一起吗?尽管我和人事娘们在一起没什么不好,但我心里总是放不下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的白露,我又该怎么挽回呢!
心中的惆怅,只有我自己明白,内心的苦涩,只能自己去磨灭。晚上在人事娘们家里呆到十点多,我想回家,可看着人事娘们的样子,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看看时间,白露也差不多即将到达澳洲,我想联系她,听听她的心声。但在人事娘们这里,我不敢联系白露。人事娘们心情很不错,拿出很多小零食给我吃,电视里也放着她珍藏的电影。差不多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她忽然问我白露到澳洲没?我一愣,她又说,你联系一下白露,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我愕然在原地,愣是没反应过来。于是这娘们就从我身上拿走手机,自己翻出白露的号码,亲手打过去。电话响铃几遍后,那边就传来白露的声音,白露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说让我别联系她,她没事。这边人事娘们却满脸笑眯眯的表情,声音婉约道:“白露姐,是我!”
人事娘们的声音刚出口,那边陈白露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两人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人事娘们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不知道跟白露说些什么,我坐在沙发上感觉手心里都是汗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紧张感。人事娘们联系白露,她俩是要宣战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俩谁能赢?人事娘们乖张跋扈,陈白露却机智过人,两人都不错。可如果这样的话,我帮谁?脑海里乱糟糟成一团,可那边人事娘们却越聊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特么的,偏偏在这时候,她们聊的时间还很长。这通电话,一直等到半个小时后,人事娘们才回来,将手机还给我说出两个字,搞定!
我愕然的看着她,脸上全都是狐疑。她则吃口自己放桌子上的小零食,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我沉默片刻后,才赶忙问:“你俩刚才聊什么呢?”
“没什么,女人之间的事情。”围在共划。
“我操!”我大叫一声,问她:“你俩不会要打架吧!”
“呵呵。”她转过头将我上下看一遍,语气里全是满满的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本?值得我们两个打得头破血流!”
“……”
人事娘们起身伸个懒腰,走到卧室门口转头对我说,本姑娘要睡觉,你要过来吗?
“我……”我有些犹豫,人事娘们却嘁一声走进卧室,我磨蹭一会才走进去,将自己外套脱下来,躺床上抱着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她睡的很深,仿佛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在想她会和白露聊些什么?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又该怎么处理?
人事娘们现在要生孩子,白露也即将临盆,我要不要去澳洲照顾她?或者,我留在国内照顾人事娘们?白露会不会和我离婚,我以后该怎么办。迷迷糊糊的想半个晚上,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睡着。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人事娘们已经起床,正在做早餐。几分钟后,这娘们端出一顿堪称丰盛的早餐,桌子上有蛋有鱼,有虾有菜,还有晶莹的瘦肉粥,以及牛奶果汁。我不解的看着她,询问她你这是要干嘛。她不理我,自顾自的吃。
这顿早餐,我们两个足足吃一个多小时。我没吃多少,大部分都是被这娘们干掉。等吃过早餐后,她就从床底下拽出自己的行李箱,将柜子里的衣服,桌子上的化妆品囫囵往行李箱一塞,然后将身份证护照银行卡这种东西装贴身的小包里,做样子就要出门。我站在旁边看着她这一切动作,一直在问她要干嘛,她却不告诉我。等她整理完行李,她就对我说,开车送我去机场。
事情到这一步,傻子也知道她要去干嘛,于是我就惊叫道,你要去澳洲?
她点点头,毫不隐瞒的说,对!昨天白露姐叫我去澳洲,想跟我聊聊。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却洋溢着一张笑脸看着我,脸上带着狡猾的笑容问我:“你慌不慌?”
“尼玛!”我能不慌么,她不光和白露聊天,竟然也要去澳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不说,还十分迷惑的说我和白露姐聊的非常好,我们两个一致决定不要你这个王八蛋。我心里苦逼,但没办法也只能送她去机场,在机场给她取出登机牌后,我们两个对视着,她脸上带着笑容说你放心吧,我们两个不会出事的。我却说,我买张票跟你一块去澳洲,咱们三个一块聊聊得了。
她却哼哼笑着说,你敢去?你要敢去,我们两个肯定先将你给暴打一顿。
被她威胁的滋味很不爽,她却从自己身上摸出来那块百达翡丽手表,拖过我的手给我戴上,眼神中陡升一丝落寞道:“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要它了,就让它永远陪着你吧!”
说完,她给我一个熊抱,然后毅然决然的松开手,转身走向安检口。
我站在那里,心里很慌很害怕,我不知道人事娘们去澳洲要干嘛,这两个我最爱的女人,难道真的要决斗吗?
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这真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事情,只要我出面,我必然会偏袒其中某一方,那样的话,对另一方毫无公平可言不说,还会让另一方伤心欲绝。
有时候,聪明的躲避,并不是怂,而是识时务。
显然,我站在机场看着人事娘们乘坐的航班飞上天空,就是一种怂到识时务的表现!
人事娘们这边刚上飞机,我就赶紧给白露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她让人事娘们去澳洲的。电话那端的白露一口承认,说就是她让人事娘们去澳洲的,她想跟秦红玲当面谈谈。我咀嚼着她说话的语气,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白露却在电话里说这件事她们两个会处理。跟我没有关系。听她说话的语气,我总感觉我有种鸡飞蛋打的错觉。难不成,她们两个商量一下,都感觉我这人不靠谱,然后俩人决定移居澳洲,留我这个孤家寡人在上海?
我不得而知。但今天早上人事娘们的表现很正常,没看出什么端倪,应该不会这样。心里面胡思乱想着,就害怕她们两个同时生我气,那样的话我哪边也顾不上,最后结果可能会很惨。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却又不知道往那里去。
上海,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逼仄的好像已经没有可以容纳我的地方。她们两个都在澳洲。我一个人在这里,尽管谈不上形单影只孤苦伶仃,但总归晚上没地方去,白天没心情吃。如此这样三五天,心里像长荒草一样压抑绝望。尽管每天都能得到她们的消息,但她们在澳洲做些什么聊些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询问过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可白露不告诉我,人事娘们又开玩笑说要移民,最后我只能无奈的继续守候在上海,等待她们回来。
每到晚上降临的时候,我都会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同事们下班离开,而我则没地方回去。索性就住在办公室里,闲暇睡不着的时候就强迫自己想公司的管理经营问题。这样一来,公司反而越来越好,我却越来越蔫。我也想过去澳洲,去面对她们两个。可我仔细想想,如果我们三个真面对面。我该怎么对她们两个?两个同样爱我,又同时为我怀着孩子的女人!
人事娘们说的对,我就是横在她们两个之间的死结。我过去只会让这个结越缠越紧,直到最后无法解开,玉石俱焚。
大概一周后的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自饮自酌喝着闷酒,心里面惆怅的想着这件事。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一个电话,拿出来看一下,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也没有过消息的小白。自从上次萝卜被判刑小白来过上海一次之后,这段时间他都没什么音信,我联系不上他,他也没主动联系过我。老曾倒是提起过两次小白,但他只是大概知道小白在考国外的研究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现在小白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
在电话里张嘴就骂这孙子不仗义,不拿我们当兄弟,小半年时间连个消息都没有。结果电话那边的小白却沉默着,半晌之后压低声音警惕的对我说:“天哥,我在上海。”
“在哪儿?我去找你!”连续几天待在办公室里,我都快发霉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小白,能放过他么。询问下小白的地址,我当即就开车杀过去,到地方之后才发现小白身边放着个行李箱,灰头土脸的像刚出狱的劳改犯。我跟看鬼一样看着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臊的脸通红,将他行李丢到后备箱里,我俩坐上车之后,我就问他咋回事,怎么搞成这副熊样。他叹息着说不出话,看样子心里没少受委屈。
见他这样,我也就不再问了。先带着他找了个洗浴中心,洗洗我俩身上的晦气,然后找了个饭馆,坐下叫了点吃的,小白拿起筷子却没胃口吃,我宽慰他说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饭总得吃。他却放下筷子,重新叫了我一声:“天哥!”
我平静的看着他,没说话。他拿起旁边的酒瓶,一口气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然后仰脖一口闷下去,砸吧砸吧嘴才对我说出心里的苦涩。原来,他从去年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备考国外的研究生,我原本以为他没考上想安慰他两句,结果小白直接来了句,他考上了,且同时收到了十几所国外大学的邀请,牛逼的不行。那段时间他在考虑到底要上那所大学,思考来思考去,他决定去日本。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梦想。因为他喜欢动漫,日料这些东西。可就当他准备前往日本留学的时候,家里却忽然不同意了。他原以为是家里不想让他去日本,于是就改口说去美国的常青藤盟校,结果家里仍然不同意。他跟家里吵了起来,然后就被父亲给关到小黑屋里,直至失去所有出国留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