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她到附近的小吃街,要馄饨面的时候,她抢先说只要一碗,等馄饨面端上来之后,孙薇玲拿了两双筷子,笑嘻嘻的递给我一双。我们两个共同吃了一碗馄饨面之后,就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里慢悠悠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走到一家如家跟前的时候,我问孙薇玲晚上要不要住这里。孙薇玲摇了摇头,说她不想住酒店。我笑笑没搭腔,继续往前走。过了没一会儿,我们两个遇到一个卖家纺的店,孙薇玲推搡着让我去买了一条床单,尽管我不明白她买床单干嘛,但我还是去买了一条。等我买好之后,她就带着我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里,找了一个幽静的草坪,将床单铺在草地上,对我说,咱们两个晚上睡这儿。
我傻眼的看着铺在地上的床单,对她说,我去买个帐篷吧,这样睡一晚上,咱俩明天早上都要感冒。孙薇玲摆了摆手说没事儿,有你抱着我。我愣了一下,没脱衣服和她一起躺下,将她抱在怀里。今天的夜色还好,天空中难得出现很多星星,温度也不是那么冷。微风习习,带来丝丝凉意。孙薇玲贴在我的怀里,呢喃着说,她在欧洲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去野外露营,她在瑞士雪山上住过一晚上,当天晚上冻的要死,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白雪皑皑,风景优美之极。
我说我没在野外住过,这是第一次。孙薇玲笑嘻嘻的说,你应该体验体验野外露营的感觉,很不错的。我点点头说,有机会的话,会的。孙薇玲突然从我怀中脱离出去,用双手枕着脑袋,仰躺着看着天空中的月亮,问我,她,在上面吧!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过来她说的‘她’,是陈白露。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孙薇玲问我,你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我犹豫片刻。就将我和白露之间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她听的很仔细,并追问我一些细节,我也都没有隐瞒,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当说到最后。我在内华达州看着火箭冉冉升空的时候,我忍不住有些哽咽,孙薇玲转身投入我的怀中,趴在我胸膛上说,你和她之间,真刻骨铭心。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
她又感叹到,白露真是个好女人,要是换成我的话,估计早就疯了,其实我很小心眼的。我苦笑了一声说。哪个女人不小心眼呢。别说你们女人,我们男人也小心眼。孙薇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出了三个字,占有欲!我笑着说,如果一个人爱你的话,自然会对你有占有欲。如果不爱你的话,你再怎么浪荡人都不会鸟你。孙薇玲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说了句,也是。然后笑嘻嘻的问我,那如果感情泛滥,对所有人都有占有欲呢?比如。你!我白了她一眼,她从草地上坐起来,将那束放到一旁的鲜花拿过来,放在鼻子上嗅了两下说,再过几个小时,它就要枯萎了。
我也坐了起来。说,咱们找个水瓶将它放进去,能多活几天。孙薇玲摇了摇头说不用,就让它枯萎吧。说着话,她就将鲜花丢到一旁,对我说咱们两个做个游戏吧。我问她。做什么游戏。她说,做个失忆的游戏。我说,行!她就说,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我将眼睛闭上了,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幽香在向我靠近,就在她的嘴唇即将和我的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我看着离我只有零点五公分距离的孙薇玲,孙薇玲也看着离她只有零点五公分的我。
片刻后,孙薇玲往后退缩了一下,我木楞在原地没动。孙薇玲低着头说了句,算了!然后就转身躺在地上。
我坐在那里像个傻逼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我猛地将孙薇玲抓起来,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可是,她却纹丝未动。我喘着粗气看着她,最后却只能将自己的头低下去,抱着她躺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的月亮星星全都消失了,这个夜,也渐渐的彻底黑了下去。天亮的时候,孙薇玲从我身边消失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只看到,那束放在一旁的玫瑰花,并没有凋零,仍然鲜艳,花瓣上还有几滴湿润的晨露。
我从地上坐起来,将玫瑰花拿在手里怔怔出神很长时间之后,才意识到,我和孙薇玲这一次,是彻底的完蛋了。突然之间,我再次想起几年前的那个下午。或许,从她哭着跑开的那一刻开始,齐天,就不再可能大圣了。
上午赶到公司之后,老曾就赶过来告诉我,昨天在学校的事情,现在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只不过这次比较奇怪的是,赵肃立并没有嚷嚷着要找我麻烦,而是选择了沉默。老曾见我蔫儿吧唧的,就问我昨晚上跟孙薇玲干嘛去了。我话还没出口,就感觉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没忍住,直接打了老曾一脸。老曾满脸嫌弃的表情,给了我一拳骂道,我操。你丫打野战去了啊!我揉了揉鼻子,才意识到昨晚上在公园住了一晚上,估计是感冒了。让老曾开着车带我去医院,路上我将昨天晚上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赵肃立到底什么想法。老曾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不过赵肃立这人以前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这次的转变的确有点反常,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具体啥猫腻就不得而知了。
我狐疑的沉思了片刻后,对老曾说,你帮我查查,赵肃立到底想干嘛。我总感觉他目的不单纯。老曾点点头说,我最近一直在查,但这孙子神出鬼没的,根本调查不到踪迹。说着这些话,车就开到了医院,下车之前我郑重的对老曾说,一定要尽快查,这件事不能拖。老曾点了点头,我就一个人进了医院,挂了个感冒号。交了钱领了药,到输液大厅叫护士给扎上针,输了两瓶水之后,头晕脑胀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输完水自己叫了辆车回到家里,闷头睡了一天,第二天又输了一次水,才感觉好了许多。
而这期间,我一直有关注赵肃立的事情,但老曾那方面传来的消息让人很失望。终于。在一周后我病彻底好了之后,老曾突然传来个消息,说是孙薇玲和赵肃立下周四要在酒店举行婚礼。
这条消息如同惊雷,不仅我和老曾为之一振,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感觉难以置信。特别是那些了解赵肃立为人的人,都感觉赵肃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玩过女人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多。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花瓶或者是玩物罢了。这次孙薇玲前后折腾他多少次,甚至还当众打过他一巴掌,他竟然还要娶孙薇玲。这也太他么玛丽苏了吧!花花公子钟情打自己耳光的女人,有够狗血!
很快,更劲爆的消息传来。有人说,孙薇玲原本还不乐意嫁给赵肃立呢。是赵肃立哭着喊着跪在孙薇玲面前,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了一夜,另外就是孙薇玲父亲也出面劝了孙薇玲,孙薇玲才答应嫁给赵肃立。这消息让我更是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我算是明白孙薇玲为什么仍然会嫁给赵肃立了。肯定是我们两个分开后,赵肃立又找到她,赵肃立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她父亲现在的窘境,让她做出这个决定。只是,赵肃立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距离他们的婚礼开始,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我之所以能想明白这个问题,还得感谢林婉玲和刘欣悦。从我得知孙薇玲和赵肃立要结婚,我就一直在调查赵肃立,结果等到婚礼当天也没调查出个因果关系。婚礼当天早上,我一个人苦逼的坐在办公室里。刚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拿出来一看,是许久没跟我联系的刘欣悦,这姑娘研究生毕业之前,经常来我公司找我玩,结果毕业之后。就去周游世界去了,没功夫打理我。今天突然给我发消息,我正感觉有些奇怪呢。她就笑眯眯的发过来段语音,问我今天参不参加孙薇玲的婚礼。
我回了句,我能参加么?刘欣悦就笑嘻嘻的回了句,过来砸场子,给我们演一场好戏看。我回了她一个白眼表情,然后问她你怎么也会去参加孙薇玲的婚礼,你也认识她?刘欣悦笑嘻嘻的回了段语音,背景有些嘈杂,她说,她是去参加赵肃立的婚礼的。她和赵肃立是同学。
我操!我回了这两个字,她回了段语音说,没想到吧!我也是刚知道你们的事儿,有够狗血的。不过你今天要是来砸场子,我肯定帮你。我问她,为什么?刘欣悦就说,赵肃立这人不怎么样。然后她就给我说,当年被赵肃立逼的跳楼的女生,是她的闺蜜,她恨死赵肃立了,要不是林婉玲拽她过来,她根本不回去。我当即诧异的问,林婉玲也有过去?
嗯呐!刘欣悦回了句,然后林婉玲就给我发微信了,说她和刘欣悦都在婚礼现场呢,可热闹了。我诧异的问她,你是和赵肃立有关系呢,还是和孙薇玲有关系呢?她笑嘻嘻的说,都有关系。然后她告诉我,她姐夫陈若雄是孙薇玲公司的合伙人,姐姐林婉君是赵肃立公司的合伙人。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姑娘和陈若雄有关系,但我还是回了几个点点点。我正想回一句玩笑话的时候,林婉玲就突然告诉我说,赵肃立最近经常去她姐姐家,刚好她最近暂住在姐姐那里,见到过好几次。
什么?我狐疑的回了两个字。林婉玲的姐姐林婉君是知名的私募基金控制人,名下的基金资产高达几十亿,她和赵肃立混在一起,肯定不简单。让我更加吃惊的是,林婉玲告诉我,赵肃立有好几次都是怒气冲冲的来找她姐姐,走的时候却笑容满面,我狐疑的问林婉玲,都有几次,具体时间是多少。林婉玲想了一下,报出了几个时间。我看过之后核对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赵肃立一共去找过林婉玲两次,第一次是在餐厅被打之后的第二天,第二次是在学校表白失败的当天。
看到这里,我当即就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也就在这时候,老曾突然推开我的办公室门闯了进来,神色慌张的告诉我,出事了。我也告诉他,我知道,和林婉君有关系。
不!老曾说了一个字,道,和周跃群有关系。
周跃群是林婉玲的外公,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直在北京,和他怎么会有关系,我有些狐疑的看着老曾。老曾却告诉我一个,更大的阴谋。原来,这整件事情,都和周跃群与孙志强后台那个人之间的斗争有关系。孙志强的后台因为和周跃群斗争,被纪委方面的人带走,但因为那个人多少有点关系,所以在量刑的时候遇到了许多麻烦。而这时候。他们就决定从孙志强身上下手,所以才有孙志强被带走的事情。但是他们发现孙志强身上并不是突破口,所以孙志强又被放了出来。而这时候,林婉君却将目标放到了孙志强身上,企图窃取孙志强企业的巨额资产。于是,赵肃立要娶孙薇玲这整件事。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不知道的是,赵肃立和孙志强之间谈判过,只要他能够娶了孙薇玲保他平安,整个至强资本的所有股份,都是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所以,赵肃立才会在孙薇玲五次三番伤他面子之后。仍然腆着脸过来哄孙薇玲。当然,赵肃立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和情商,真正操控他的,其实是林婉君。而林婉君上面的周跃群,又与赵肃立家中是故交。所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上面斗争的下放而已。
听完老曾的叙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忽然想起林婉玲跟我说的赵肃立去找林婉君那两次的时间点,我抬起头问老曾,这件事你早几天为什么不知道。
老曾慌张的说,没办法知道啊!他们隐瞒的很深。
那你为什么现在知道了?我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有些愤怒的说。距离他们婚礼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老曾叹了口气,说,我刚收到风声,他们忍不住等到婚后,要在婚礼上动手。
我心中咯噔一下。当即往后倒退了两步,目光闪烁两下之后,突然间变的异常的坚毅,我重拾一口气,当即走到衣帽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可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后,却看到门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五六十个人,我回头望向老曾,却发现老曾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接过旁边一个人递过来的战术外套。边穿边对我说,你真准备一个人去砸场子啊。
我眼眶一热,当即给了丫一拳,说,你真他妈能整景儿。
结果我话刚说完,旁边又走出来两个人,我打眼一看,竟然是萝卜和小白。小白指了指这五六十个人中的一半说,我出一半人。我眼眶一热,萝卜就笑嘻嘻的说,天儿,老曾有自家媳妇的人。小白有自己队伍上的兄弟,我可是光杆司令一个,你不会嫌弃吧。
你大爷的!我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拳,一人一个熊抱。
等我回过头来时,目光中的躲闪,已经变成了志在必得。
一个明显在队伍上训练过的人走到我面前,冲我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说,救猴子行动已经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救猴子行动?我傻眼的看了眼旁边偷笑的萝卜,白了丫一眼之后,对这位跟着小白来上海执行任务的军官说了两个字,出发!
荡气回肠的两个字,让这五六十个铁血汉子热血沸腾。我接过老曾递过来的一件战术外套穿上,像模像样的跟着这群汉子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这里停着两辆奔驰大巴,还有几辆金杯面包车。属于小白的汉子们登上了大巴,关之琳手下的兄弟们上了金杯。我和老曾小白萝卜我们三个,却上了一辆老曾准备好的房车。两辆礼宾摩托打着双闪走在车队最前面,房车紧随其后,然后是金杯面包,最后是奔驰大巴。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停车场,杀向赵肃立的婚礼酒店。我则再次对老曾道谢,老曾却笑着跟我说:“你别着急谢我。我也是受命于我家老头,如果周跃群真在这场斗争中胜利了,对我家老头也不利,我这也是在为自己卖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