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斜眼相对,虚弱的丑脸却满带嘲讽:“一个开面包车的居然敢打我,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去你妈的,狗杂种,我要打死你。”突然间,赵倩如中邪一般,歇斯底里的咆哮,像个疯子似的冲到那厮面前,不停的用脚踹他。
“他是我男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他开面包车怎么了,就算他骑自行车,我也要坐,就算他去要饭,我也要陪他一起。”赵倩发丝凌乱,眼泪交错,却狼狈大叫道:“只要有我赵倩在的一天,我就不会允许别人侮辱他,任何人都不行,谁都不行。”
偌大的分贝嘶哑赵倩喉咙,她却不依不挠,一脚一脚踢着:“杂种,叫你说涂涂,叫你说涂涂,凡哥,给我打,狠狠的打。”
“我在山区怎么出来,走路?你就放心你的女人独自走在大山里吗?我手机坏了,怕你联系不到我,走四个小时去坐车的时候涂晓明你在哪里,怎么看不见你的影子?我他妈假装对那厮有好感,不过就是想骗他的车坐而已。”
赵倩哽咽而哭,粉拳相对道:“那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你居然不相信老娘,还打我,涂晓明,你真他妈不是人,呜呜。”
眼泪随风飘扬,指甲嵌入手心勾出些许疼痛,我是人,也不是人,吃五谷杂粮却行畜生所为,不但质疑一个为我倾囊相送的姑娘,还狼心狗肺的动手打她。
男人,分解开来为田里用力的人,我却把力气用在了她脸上,无能的我,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我万分愧疚,看着赵倩无言相对,只得不停的念道:“对不起老婆。”
“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为了看你,我就不会回来,如果不是你没钱,我就不用去上那个破班。”赵倩愤怒的推着我,一步步将我推向那自责的深渊。
对不起三字,可用作道歉,却道不尽千言万语,更抹不掉痛楚忧伤。眼泪如血,滴滴无声,我提起右手,不停的朝自己脸上打,拼命的打,如果一道耳光可以减轻赵倩一丝痛苦,我愿打自己一百下,一千下。
“涂晓明你疯了吗。”赵倩抓住我的手,紧紧扑在我怀里,哭丧的说:“涂涂,你真傻。”
几米之遥的金沙江波涛汹涌,如同我的内心,我想在某年,它或许也是一滴眼泪幻化,可如今的它,是否会记住不远处那对情侣的泪水,涂晓明和赵倩的泪水。
那天,赵倩声声泪下,仔细的帮我擦拭鼻血,我抱着她满腹柔肠思绪万千,为什么我只能卖电脑跑车,为什么赵倩只能在山区教书,到底是生活改变了我们,抑或是我们为了生活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