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神色激动,突然间用力的摇曳着我和母亲的手。
母亲心疼的摸着外婆脸颊,啜泣道:“妈,都过去多少年了,我这不都做了手术了吗,好了,能看得见了。”
“什么看得见?眼瞎的苦,只有我才知道,那时你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光明,那两年,你吃了多少苦,这些都是妈造成的啊,呜呜。”外婆像个孩子般,大声而哭。
泪水,顺着外婆眼角滑落,在她那张被岁月洗涤过的脸颊上缓缓流出一条透明的轨迹,而后滴散在或深或浅的沟壑皱纹里,些许逗留,些许湿润床单。
“妈,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不要这样想啊。”母亲粗糙的手,轻轻擦拭着外婆愧疚的眼泪,带起时光飞扬,飞扬到了多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季,母亲失明的季节。
炙热太阳照耀,罅隙的门缝内,我仿似看见母亲手里拿了个熟悉的罐子,猛然间,我突然记起,那分明就是老汉之前得甲肝开的药,有好大一瓶,我顿时吓得放开小妹瘫在了地上。
落地的小妹嘤嘤而哭,咿呀的支吾着,我眼泪狂撒,心如死灰的起身拍着门大声叫嚷:“妈,你别吃啊,那么多,会死人的。”
“你走啊,带着你小妹走得远远的。”母亲声音可怖,掩着面容,开始不停的将数不清的药灌入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