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火了,扯掉她夹在指尖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大声苛责到,“婉文被贱男耍了,你还说些幸灾乐祸的话,还是好姐妹吗?”
“芷晴…”陈婉文扯了扯我的衣角,逐渐停止了抽泣声,“静怡说得没错,是我自欺欺人而已。我不甘心自己的青春,最后会埋葬在这段花了六年时间用心经营的恋情中,所以才卑微地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只是…”
姚静怡冷笑了一声,又从烟盒里拿出香烟,缓缓地说道,“只是变心的男人,就像烂掉的苹果,吃下去只是让你更难受,还不如趁早丢到垃圾桶里去。”
陈婉文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眼泪没有流下来,可是空洞的双眼让她看上去颓废极了。“我没有想过,他待我这么好,把我当公主似的对待,说分手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要决绝。”
当一个男人说爱你的时候,原因可以有千万个;可是说分手的时候,原因却只有一个:他已经不再爱你了。男人并不像女人,可以在吵架和耍性子的时候,把分手两个字随意说出口。
我坐到陈婉文的身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值得你为他流泪的男人也不会让你哭泣。”
陈婉文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憔悴。“芷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六年的感情不是说要忘记就能忘记。现在除了哭,我再也找不到宣泄自己伤心的方法。”
“让她哭吧,她不哭反而会让我们担心。”姚静怡把香烟放回盒子中,像我一样坐到了陈婉文的身旁,修长的手臂把她娇小单薄的身体拥入怀里。“别怕,有我们在。”
这就是闺蜜,在你伤心需要哭泣的时候,怀抱永远会向你打开。
我以为只要把陈婉文激动的情绪安抚好以后,她便会慢慢走出这种伤痛。可是我们都忘记了,她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一直是那种心灵比较脆弱、需要保护的女子。
当接到姚静怡的电话时,我正在超载的公交车上准备前往新工厂查看客户样板。结果我接了她的电话以后,马上中途下车,拦截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她的家里。
陈妈妈打开门的时候,我匆忙打了声招呼,然后冲进了屋子。这时,姚静怡已经站在陈婉文的卧室外,使劲地拍打着卧室门。“快开门,阿姨说你两天没走出卧室了,这样下去会饿死在里面,为了那样的男人值得吗?”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里面依旧毫无动静。陈妈妈一脸担忧地向我们解析,“婉文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有踏出过门口,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饿坏了怎么办?我担心死了,这女儿也真是的。”
“阿姨,你家有锤子吗?”姚静怡拧了拧门锁,冷不防问了一句。
其实我很佩服姚静怡的狠劲,她手握着锤子,毫无疑虑地挥手一敲,门锁应声落下。我们撞开了门,直接扑到在床上,揭开被单把陈婉文从床上拖了起来。
一脸气愤的姚静怡双手扯着陈婉文的睡衣,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体苛责到,“你为了那贱男绝食,他知道吗?他会心疼吗?这样放弃自己,只会让自己成为狐狸精的笑话。”
我扯开了卧室的窗帘,盛夏的阳光洒在洁白的地板上,光亮了整间卧室。我回头一看,发现陈婉文的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急忙向陈母说道,“阿姨,麻烦你准备些糖水,她整天没吃东西估计低血糖了。”
姚静怡小心地把陈婉文搂在怀里,端起杯子把糖水灌到她的嘴里。可是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呆滞地看着窗外,飘忽的目光毫无焦距。
“我先去弄点吃的。”陈母含泪转身,我看着头发花白的她脸上那种揪心的痛,心头也浮起一丝伤感。
我拉过陈婉文的手,轻声说道,“等会儿吃点东西,别让阿姨担心。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陈婉文漠然地点了点头,我和姚静怡才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陈婉文家里的时候,姚静怡坐在驾驶座上一直保持沉默。我知道她虽然忍不住怒骂陈婉文,可是心里与我一样担心她的情况。
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说了一句“坐好”,然后狠狠踩下油门,车子就如弓上的箭般飞了出去。我左手扯紧安全带,右手紧握着车门上的扶手,以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
因为这货飙车比我更狠,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