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轻轻搂着妈妈的腰,就像小时候每次摔倒以后,妈妈总会在我背后抱着我,鼓励我站起来。我把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也有些梗咽,“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妈妈年纪大了,性格也变得有些唠叨,一边洗碗一边教训我说,“我做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每天在营业厅见的人多如牛毛,怎样的男人才适合自己的女儿我很清楚。”
“妈,我都知道。”我接过妈妈洗好的碗抹干净,然后放到一旁的碗柜去。
妈妈瞪大双眼看着我,小声责骂道,“你自己抚心自问,子健哪里不好了?工作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看你。他陪爸爸喝酒聊天、帮浩然找工作,甚至知道我脑血管硬化,还买了不少保健品给我。他对我们的用心,比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好多了。”
“妈,你好好的怎么会脑血管硬化?”我连忙拉过妈妈在餐桌旁坐下来,忧心地问道,“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妈妈这才嗤笑了一声,没好气地对我说,“年纪大,麻烦事就会多起来。子健知道以后介绍了一名老中医给我,开了一些通血管的中成药,吃了以后头晕的情况好多了。不要怪妈妈唠叨,时间可以考验一个男人的真心。那个陆什么,来过探望你吗?关心过你吗?你们恋爱一年以来,妈妈连他背影都见着,就足以证明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妈妈越说越激动,桌子也被她拍得“啪啪”作响。当说起陆永城的时候眸光变得异常凶狠。她的性格浮躁,估计这点遗传给我了。我不想继续惹妈妈生气,连忙哄了她几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独自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整个人都变得低迷不振。妈妈的说话犹如小虫般在我的心尖上爬,感觉痕痒难耐,可是无能为力。
因为,这就是现实,一个我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
在坐小月子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也试图忘记很多。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我的心中拔不走。然后我试着用张明霞教我的方法,在心里给它建了一个坚固的牢笼,把所有悲观的回忆会锁在里面。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深秋的佛山有着别样的沧桑。街道两旁的紫荆花树早已变得光秃秃的,不久前柔和的紫色已经成为了这年夏天永恒的回忆。
这是我搬回家的第五十二天,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慢慢地我开始走出了这间屋子,清晨的时候到附近的公园走走,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游乐园的小朋友嬉戏;傍晚的时候与妈妈到市场买菜,日子也似乎没那么枯燥了。
张子健自从那晚我赌气不吃晚饭开始,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林浩然吃晚饭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我们提及他到国外出差了。
人生就是这样,再多的痛苦也不过是生活中泛起的一圈圈涟漪,终究会回归平静。
周日的天气不错,妈妈很早就出门了,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中午到外婆家吃饭,说自她出院以后,一周一次的家族性聚餐,成为外婆中风后行动不便的唯一期待。